二人刚从张府回来,便将张闻京想要用众人去搏一个契机一事同大家伙说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咱先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却见余飞景淡定说道。 他如今已基本能行动自如,但尚且有些虚弱:“之前你们说过,可能会有幕后黑手,只是一直都查不到线索。但可以的肯定是,如今太子所做之事,无疑是大逆不道了——贪赃枉法,设计杀死镇国大将军和杜雪衣,差点引起南境动乱,甚至私自养兵,桩桩件件,都罪不容恕,且都是有证据的。” 余飞景一针见血指出:“太子既有反意,那不管是否被人利用,就已然脱不了干系。反观张大人,另有所图也好,对咱们怀有戒心也罢,他都是镇国大将军的师父,忠于圣上和大嘉朝,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柯为和顺着他的话头:“所以无论如何,在现在信息、人力、资源全然不对等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将张大人认作我们的盟友。” “对。”余飞景点头,“官场之人,有哪个不小心谨慎的,无非都是相互利用,相互算计而已,只要不是原则问题都好说。我们把事情干漂亮点,少留些把柄,到时再想个法子全社而退便是了。” 这个思路倒是十分对杜雪衣的胃口,众人也纷纷称是。 吴中友、夏橙、怀无听得一头雾水,但也不明就里的跟着点头。 “而且扳倒了太子党,背后之人也就该现身了。”余飞景嘴角一勾,无意流露出一抹邪气,“或许事情根本就没有我们想的如此复杂。” 杜雪衣注意到余飞景和李征鸿二人,虽然皆是智计无双又擅长布局,但相比之下,李征鸿更纯粹一些,在战场上排兵布阵,在棋盘上大杀四方,他的招式虽也千变万化,但都处于理想化的状态。从小养尊处优,未真窥见人心阴暗的他,一旦身处暗流涌动的朝廷中,便难以立足。 余飞景却截然相反,从小在家族中伪装,在市井中摸爬滚打,看尽了世态炎凉后,他渐渐习得如何拿捏人心。因而他在布局时,常一开始便将人情世故作为重要因素考虑。 “那怎么办?找账本?把它公之于众?”吴中友听得头都大了,但觉得自己作为江湖盟主,还是需要发挥些作用的。于是他硬着头皮,强行挤入讨论中,“但咱们又不是官场的人。” 余飞景笑着提示:“如果你是小偷,偷了钱,会藏在哪?” “哦我懂了!”吴中友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桌子,得意地一手指天,骄傲道,“找到他的钱庄!” “......” “私兵?”柯为和与杜雪衣异口同声道。 “这是他的底牌,不可能那么好找。” “飞景,你就别卖关子了!”吴中友插着腰,满脸的不耐烦。 “皇陵——”回答他的却是李征鸿。 余飞景朝着站在他面前,与他长相相同的少年投以赞许的目光。 “这就是双胞胎的心有灵犀?”怀无在角落里小声惊叹,夏橙恍然大悟,也跟着附和起来。 “......” *** 八日后,三月初三,一行七人追着日落来到京郊的荒村。 “今晚我们就在此地歇脚,明日应该能到清陵了。”柯为和勒了马。 “这场景,和当时从逸州回在抚仙镇挺像的,也是七个人。”杜雪衣边感叹着边翻身下马。 她一离开马背,尺素便欢腾地朝桃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