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上寒枝,大梦棋馆的大厅中,又仅剩杜雪衣一行人。 两天一夜未合眼,众人皆疲惫不堪,纵使是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吴中友,此时也是一副颓丧模,斜坐在椅子上,他撑起一只胳膊,顶着将合未合的眼皮,望着阁楼的走廊。 诚如怀无所说,二人下的是盲棋,只能偶尔看到一棋童穿梭在两扇门之间。 李征鸿与张闻京二人的对弈本就十分隐秘,并未引起什么轰动。原本想瞻仰新一代桂冠风采的人等不到李征鸿,杜雪衣一行人又每个瞧着都不好惹的模样,加之前头闹过不愉快,不久也渐渐散去了。 咿呀一声,其中一间门被棋童毕恭毕敬地开启,白衣少年的身影迎着月光,翩然而出。 杜雪衣抬头,一手搭上李征鸿伸出的手掌,借力站起,笑道:“赢了?” “没有。” “那是输了?”杜雪衣一挑眉。 “那题本就是由我所出,若是直接同他对弈,他定不会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更不用谈破局了。” “所以他没破了你的局?”杜雪衣拽着李征鸿的胳膊,急不可耐问道。 李征鸿笑而不语。 见二人旁若无人地走了,瘫在旁的吴中友垂死病中惊坐起,指着二人的背影骂道:“哎!你们两个没良心的!” 这一声将怀无和夏橙也叫醒了,吴中友刹那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生机和活力,开始跟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抱怨起来:“好歹也等等我们啊!玄度啊,我们这几日可是舍命陪君子,在这不知受了多少白眼。这不我们都两天一夜没合眼了,你居然一出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在前面的李征鸿耳朵一动,轻轻捏了捏杜雪衣的手,低声笑道:“之前吴少爱开玩笑,总叫我妹夫,现在我们真在一起了,反而生分起来,你可知为何......” 见杜雪衣心不在焉,他停下脚步,问:“想什么呢?” “啊?”杜雪衣压根没听他说了什么,此刻才如梦初醒,嫣然一笑:“我在想啊,我们两个还挺像的。” “哦?” “就你的棋艺和我的武功。”杜雪衣故作神秘。 “嗯?” “就,都是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哈——”杜雪衣看起来心情不错。 “......” 然而,轻松的气氛不久后就戛然而止,李征鸿同杜雪衣讲,今日他离开前,张闻京邀他明日去张府一叙。 在他眼中,杜雪衣向来即使一兵临城下,仍能架起腿说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像刚才一样,她仍能同自己说笑。 但李征鸿不知道的是,在以前,绝顶武功是她的底牌,也造就了她的临危不乱。 他只道她泰然依旧,殊不知方才的杜雪衣只是故作轻松,她听完后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一路上虽也搭话看似平常,但在李征鸿眼里,她的肢体神态无不传递出她的不安,他此前还从未见她如此。 *** 回到柯为和宅子时已是子时,杜雪衣让怀无去霁云楼请来柯为和,余飞景伤还未好,被大夫监督着已早早睡去。 杜雪衣掩了院门,面色凝重,朝吴中友和夏橙说道:“你们两个,打个架我看看。” 吴中友和夏橙面面相觑,一时没领会出她的意思来。 李征鸿笑道:“要不你看看我适合练什么?是不是毫无练武可能?” “一边玩去。”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