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街灯亮起,一行人渐渐走成了前后两个分队。 夏橙担忧地回头:“玉山姐他们怎么还没跟上来?” 吴中友赶忙挡在后头,语重心长道:“别叫了,他们俩难得一天没腻歪在一起,让他们好好呆着。” 而此时,他们口中一天没腻歪在一起的二人正携手而行,已远远落在三人后一条街了。 “雪衣,你好像变了许多。”李征鸿意味深长地看着杜雪衣。 杜雪衣知道今天那么一闹确实不像之前自己的风格,她到江南之后,这类话听得太多了。开始时织锦、邓宜阳,后是曹羲和李征鸿。 “就像在认识你之前,我看不起阵法之类的东西一样,此前我总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可以直接通过蛮力解决问题。”杜雪衣认真道,“但现在我死过一次,而银刀门也因此差点面临灭顶之灾。” 在抚仙镇时,杜雪衣想到的也只是用袖箭来对付人,之后她见识了隐忍多年、精心布局的余飞景,遇到了机关阵法皆会“余玄度”。到得江南时,她便已能想到用计骗走梅三姑,又在百花台大混战时灵机一动,利用影子装神弄鬼最终成功让众人停手。 道理她都懂,她也足够聪明,只是之前她不屑于利用而已。 “近来我才渐渐觉得,我之前几乎完全依赖的武功,似乎也没那么重要。好像有些问题,不用蛮力解决,反而更快更简单,还会有意外之喜。”杜雪衣眼含秋波,将二人紧握的手改为十指紧扣。 她低眸道:“可能是因为又和你在一起了,所以对于一些东西慢慢释然了。” 李征鸿眼中含笑,将手扣得更紧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杜雪衣说这句话时,眼中掠过一丝凄然。 *** 转眼已是春日棋赛的第九日,张闻京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而在棋赛上,众人也依旧没打听出什么重要的消息。 吴中友几日前就被淘汰了,怀无则坚持到了昨日,才被章槐挑下马。 李征鸿就同他自己说的一样,全无败绩。 但令众人感到意外的是,章槐虽输了棋,却赢了名声。坊间皆流传,他爱才心切,为帮寒门子弟赢取进场资格,屈尊降贵以一敌十二,还故意输给了其中一名棋艺较好的棋手。 众人俱没料到故事竟是变成这般走向,但也百口莫辩,毕竟三人成虎,真正能看懂棋谱的人少之又少。 这边,吴中友给众人点了一桌子点心,指着赛场方向眉飞色舞道:“听说今日玄度对上宇文兄弟,终于能请他吃上一顿了!” “那就意味着咱可能要等到三更半夜......”夏橙趴在桌子上,这几日白天忙着跟大家在棋馆守着,晚上又通宵达旦地写诗改诗,本就精神不佳,听完更是愁容满面。 连着几日他们都等不到机会逮住宇文栩,倒不是他早早就被淘汰了,相反,这次确实是李征鸿看走眼了。这宇文栩看上去平平庸庸的,还极为怯懦,但确实是有点实力在的,就只败过一场。 至于请不到他的原因,全然是因为他下棋委实是太慢了。听老祝说,许多棋手都十分惧怕遇到他,不为别的,只为每日他的对局都是最后结束的。以他的速度,下到月上中天都算正常的。 众人正望着西斜的日头唉声叹气,忽闻一阵清香,不用想就知道这是章槐从雅间中出来了。 他特地绕路行至众人桌前,背着手,头仰得跟大鹅似的,眼里没装下在座任何人:“让余公子今晚好好做准备,明日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