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衣刚发一半的脾气登时烟消云散,赶忙上去扶住织锦。 “宁州林氏林溟。”被晾在角落的林溟终于寻得时机加入众人,只见他身着一袭藏青色衣袍,腰悬长刀,长相平平,但举手投足间却仍有大家气派,一双桃花眼同林未期如出一辙,却全然无他的半分冷漠,反倒是沾惹上了许多世俗气。 林溟朝暗处招了招手,黑影也走近前。他指了指一穿着朴素慈眉善目的老者,介绍道:“这位是林离林伯。” “原来是回春妙手林离,久仰久仰。”织锦抱拳道。 众人寒暄了一番,织锦目光掠过人群中气质相貌均最出挑的余玄度,意味深长笑道:“原来你就是余玄度余公子,果然仪表堂堂。” 却听邓宜阳冷哼一声,说道:“听闻余公子也是出自武林世家,敢问擅使什么兵器,又以何种功法见长呢?” 余玄度也不甘示弱,淡淡道:“昨日同玉山一起拜访过邓兄的‘宜人堂’,不知邓兄擅长医治何种症状?” 杜雪衣懒得听二人阴阳怪气,且在场的都是熟人,本就没什么好寒暄的——自己如今地位大跌,本来江湖人人敬仰的大姐头,现今变成这个的堂妹那个的表妹,杜雪衣想想就心烦,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离了人群。 而另一边,虽织锦长得美艳,平日里常见色起意的纨绔吴中友却一反常态地对她没好脸色,也从人群中离开。忽的瞥见与自己同样境遇的杜雪衣,他登时兴奋地凑过去:“玉山表妹,刚才你可是演的一出好戏啊。” 吴中友竖起戴着大玉扳指的拇指,挑了挑眉小声道:“这些人好像很听你的话呢,跟同杜大姐说话一样。” 听到“杜大姐”,杜雪衣不禁又翻了个白眼,随即瞧吴中友又憨又傻的模样,觉得好笑。她倒是个明白人,只见她谦虚道,“拙劣成这样吴少就别笑话我了。要不是孙大重已死,大家怎么会真听话?不过是给点时间让大家想清楚,借坡下驴罢了。再说,你说那一句哪容易打发走这群人精?” “!!!”吴中友满脸震惊。 “不好了!”百花台上传来一声高喊,“伍坊主出事了!” 杜雪衣脸上笑容一敛,再看时已是一副威严神色,那股人畜无害之气荡然无存,只听她指着台下地道口,朝吴中友命令道:“吴少,快带我下去。” *** 阴冷的地下暗道上方不断往下滴水,地上坑坑洼洼,水掉在上面叮咚作响,众人一路踏着水洼飞奔而过,头发和身上均已湿透。 到得一空旷处,却见伍楚云靠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岩石上,鲜血染满衣裙,衣裳已瞧不出原来颜色,腰间饰物也尽数被染成嫣红色,同洞顶滴下的水流汇在一处,流向淮州河的暗河之中。 “师傅只让林姑娘一人前往,其他人还请在外头等候。”高瘦的绿衣青年一脸肃穆,抬手将众人拦下。 此人是伍楚云的大弟子谈绍,门中人暗地里称他为小毒虫,之前一直伴在伍楚云左右。 “云姐——”杜雪衣蓝色衣裙上溅满泥泞,头发散乱,碎发贴着鬓角,跌跌撞撞冲将上去将她扶住,手搭不到脉,要输内力却发现自己哪有什么内力,只得一退再退给她将血止住。 被这么一番笨拙的动作轮番折腾后,只剩一口气的伍楚云这才迟钝地转头,眼皮微抬,见是杜雪衣,脸上欣慰一笑,不顾口中又溢出血来,说道:“你......来啦。” “怎么受这么重的内伤?”其实经脉尽断,五脏六腑都被震错位了。杜雪衣懂包扎处理却不通医术,但凭这么多年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