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厅堂,一红衣老者便端坐在厅中。他面如骷髅,瘦得皮包骨,正是早上花轿顶上坐着吹唢呐的那位。但此时他的面上却失了血色,白得同鬼并无二致,身上红衣也破烂不堪,应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本盘腿坐着疗伤,隐隐听到有人喊他,这才打开封闭的五感。只见他眯了眯眼,越过穿得花里胡哨的人群,瞥了眼柯为和,疑惑道:“你是何人?” “贺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忘了,几年前您还和门主去过我们霁月楼吃酒呢!”柯为和说得热络无比,仿佛同他是拜把子兄弟一般。 “柯老板?”贺来已经起身朝院中走来。 “正是在下!银刀门京城分舵的柯为和。”柯为和颇为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长须,说道,“柯某可以作证,这位姑娘却是同杜门主的关系匪浅。您还信不过小弟不成?” 贺来身形如鬼魅一般,转瞬已移至杜雪衣身前,只见他紧皱眉头打量着杜雪衣,冷声问道:“之前怎么没听过你?” 这番情形,说像厉鬼索魂也不为过,夏橙见了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却见杜雪衣不退反进,竟还气势汹汹地往前迈了一步,她仰天一笑,用质问的口气道:“你很了解你们门主吗?你们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吗?你们背地里搞这些春秋两派明争暗斗,有经过她同意吗?她知道吗?” 夏橙暗道糟了,谈判或者说是投诚也不是这种语气吧。正当她胆战心惊等待腥风血雨来临时,却发现众人听完这番言语,一惊之后,居然无一人出言反驳,气氛反而登时缓和下来。 她不禁怀疑,难道百晓生之前说过的江湖故事都是假的? 耳畔听到几个红衣人,正交头接耳悄悄议论: ——“这人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周围几人闻言点头,一人说道:“我也觉得,但说不出为什么。” 夏橙:“......” 看来杜雪衣平日里就是这般对待下属的,好好说话反而不太遭这帮人待见。 “我还带来了你们杜门主留给你们的书信。”杜雪衣从袖中抖出一封信,高举着在空中扬了扬。 “什么?”本已退到一旁的伍楚云猛地一步冲上前。 “我只负责按她的吩咐将信送给你们,字迹什么的,你们认不认得我可不管啊,信不信由你们......”话未说完,杜雪衣手中书信已被伍楚云抢去。 杜雪衣叉着手,扫了眼面前争相拿着信的几人,冷笑道,“你们不会真的蠢到相信天下第一刀杜雪衣会殉情吧......” “闭嘴!”伍楚云喝道,唯恐不能专心阅读信上内容。 “你究竟是谁?”贺来瞳孔中写满了震惊,拿着信的满是皱纹的左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门主竟是被老杨柳害死的!”一身形矮小的红衣青年也凑到前面,边看着信边失声道。 贺来将内容扫了一遍,默默退出争相看信的人群,自言自语道:“她的字迹没错,还有她的口气——” 信中大意是——杜雪衣自己在同李征鸿成婚时,发现被人围剿,于是匆匆写下绝笔书,指明银刀门老杨柳和李征鸿雁翎军麾下副将连盛是凶手。信的最后还表示,自己将把信交给“林玉山”并拼死护她逃出,待她把信送到银刀门时,请众人为自己和李征鸿报仇,还请信任她和织锦。 几乎所有人在见到信后,都对此深信不疑,一个个看着不可一世的武人,无不看得热泪盈眶、百感交集,不知谁起的头,后来竟成了群起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