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不知内情,但她怎么会不清楚。 本来都已经做好了接受太后责骂的准备,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宣晟竟然真的对皇上进言了,且皇上还接受了他的建议。 以他的聪明,怎么会看不出这是自己对他的一次粗劣的讨好和利用,他,竟然真的会去做? 被这么一条忽如其来的信息打乱了心绪,后头憬仪和温沁说话时,总是难以控制地走神。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 憬仪抖了抖,驱走脑海中的念头。 不行不行,太自作多情了。 虽则她与宣晟从前同在黄太傅座下修学,算得上有些情分在。可是随着她渐渐长大,宣晟科举入仕后,二人早已渐行渐远。 眼下,宣晟权势煊赫,威严日重,在朝野间说是有呼风唤雨之能亦不为过,而她不过是一个失怙失恃的孤女,彼此处境有云泥之别,她要真以为是自己那番话说动了他,未免有些好笑。 此事没准另有隐情…… 温沁冷眼旁观,见自家姐妹一会儿咬唇疑惑,一会儿蹙眉摇头,面上表情十分丰富。 她伸出手在憬仪眼前摇了摇:“发什么呆啊!还有四日就是祭天大典了,你穿什么衣服想好了没有?先说好啊,我那日要穿霁红色。” 憬仪回神,好奇道:“这春日里,你穿那么浓的艳色做什么?” 温沁酸溜溜道:“我又不似你,身材玲珑有致,天然一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我自然只能从颜色上取胜了。我穿霁红色显肤色白皙,总之我不管,你不准穿。” 说到最后,开始耍无赖。 “还是姐姐呢,”憬仪羞她:“哪有姐姐这么欺负妹妹的。” *** “母妃,你别气了,我这就去求父皇,求他带你一起去祭天。” 奢华精致的翠微宫内,温洳贞不无担忧地伏在蕙妃身旁,看着仰靠在贵妃椅上的女子,柔声劝道。 榻上女子已年近四旬,但保养得极好,青丝乌黑而肌肤雪白,一颦一蹙间颇有西子风韵,令人好不垂怜。 此时她半睁妙目,微微瞟了洳贞一眼,道:“糊涂。你父皇这回是铁了心了,谁说都没用,反而会招得他不喜。此时不宜再与他争执,唯有示弱,才能令你父皇怜惜咱们不易。” 她话说得坦然,但声音里一丝紧绷仍然出卖了心绪。 温洳贞素来聪慧,一听就懂:“那我去告诉父皇,就说您身子不适,请他来看看您。” 说罢,她又恨恨道:“宣大人为何要替皇后说话!母妃和哥哥对他还不够客气吗,他真是太过分了!” 蕙妃唇角一挑,美艳的容颜顿显讽刺:“傻丫头,你还看不懂么。这宣晟呀,早就被太子拉拢过去了,摆明了要与本宫和你哥哥作对!可恨本宫竟毫无察觉,才吃了这个暗亏。” 说着,她又疑惑起来:“可是他们是何时联络上的?少师府的宾客往来,你哥哥都派人盯着,太子那头的人也未曾进得去,这就奇了……” “会不会是温憬仪?”温洳贞忽然想到什么,倒吸一口冷气,忙道:“我听说她前两日去了一趟少师府,待到傍晚才出来。当时我没当回事,可是听母妃这么一说,一定是她为了讨好皇后和太后才去暗度陈仓,哈巴狗!” 说到最后,已是满面嫌恶。 蕙妃柳眉一凝,她知道女儿素来爱与温憬仪掐尖较劲,底下人为了讨好公主,着意盯着温憬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