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飞溅在皇宫中轴线青石板上的声音由远至近响起,沿路的宫人纷纷习以为常的跪地俯首行礼。放眼整个东离国,能这般在大内纵马的唯有皇帝长子林洛笙。 皇长子并非皇帝嫡子,而是出自已故的皇贵妃娘娘,皇贵妃伴驾于微时,因其早故,林洛笙自幼便由皇帝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不说其他几位庶出皇子,即便是皇后娘娘的嫡子也万不及其在皇帝心中之份量。 皇宫中人皆是惯会拜高踩低的,见他远远打马而来,早有宫人候在养心殿前的石阶下。 少年一头乌发被金冠高高束起,骏马奔腾间,身上火红的狐裘连同发丝一起飞扬起舞,等到近前尚看清,其五官之俊朗,肌肤更是比披风上那一圈白狐毛更显柔软细腻。见他翻身下马,皇帝身前的大太监忙堆上满脸笑意接过他手里的缰绳。 “大殿下安!”李福安发出尖细的嗓音。 林洛笙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一边大步向前,一边把手里的马鞭往后扔了出去,他的随身宦官手忙脚乱的接了下来。 这林洛笙近身伺候的宦官小顺子原是李福安的干儿子,今儿这位爷明显带着火气,李福安给小顺子使了个眼色,那小顺子只轻轻摇了摇头,又大步跟着林洛笙往养心殿去。 林洛笙进殿向来是不用通报的,门口的宫人刚打开门帘,里面如春的热气便扑了他一脸,他又烦躁的解了身上的狐裘往后丢去,紧跟来的小顺子便被兜了一脸。见他进内,再不敢跟了,只得一边整理手里的物什儿,一边找了个视野好的角落候着。 后头李福安也跟上来站在了小顺子旁边,他们都知道这位爷在皇帝心中的份量,平时他就是打个喷嚏,到了帝王那里便是打雷下雨,今儿怒气都上脸了,一会儿且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今日自己主子气儿不顺的原由小顺子是知道的,但他却万不敢开口糊言。 里头明德帝看着面前的一摞奏折,早没了在朝堂面对百官的和气,抬头便挥了个满地。 正好有一本散落在走进来的林洛笙脚边,他垂目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心里翻了个白眼便抬脚迈了过去。 “娇娇儿,快到爹爹这里来。”明德帝见到林洛笙早挂上了慈爱的微笑,哪儿还有先前暴怒的样子。 对这个心爱之人留下来的儿子,他向来都是怎么疼爱都嫌不够的,也只在他面前从不用朕这样的自称,只当自己是个普通父亲。 “爹爹。”林洛笙乖乖坐在明德帝椅边,拉着明德帝的手撒娇,哪儿还有刚满面寒霜的样子,只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娇娇儿从何处来,怎的手如此凉,身边伺候的人可是有不周到?”明德帝搓着林洛笙的手为他取暖,眼见着脸上又浮现出怒容。 林洛笙从明德帝手中抽回手,起身去捡散落一地的奏折,手起手落间,便都瞧见了里面的内容,与进门散开在他脚边的那本相同:“老匹夫们又在逼迫爹爹。” 背后的明德帝一声叹息:“是爹爹护不住我的娇娇儿。” 明德帝育有五子,大皇子林洛笙,二皇子为皇后嫡出,背靠百年世家,三皇子为淑妃所出,外祖乃当朝丞相,门生遍地,四皇子为德妃所出,外祖家是柱国大将军府,一直为国驻守南境,眼下这四子均已到束发之年,最后的第五子却才三岁,乃是一宫女所出,这母子二人在这宫里向来没什么存在感。而帝国尚未从中确立太子。 众人皆道皇帝属意大皇子,奈何此时林洛笙身后势力全无。 他母亲本来自民间,因当年手握情报组织千机阁,并全力相助皇帝荣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