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丝带。
庙中有一棵树,树上则挂满了铜钱,在风中摇曳、碰撞,发出叮铃的脆响。
庙堂之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玉雕琢的神像,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根柳枝,另一只手往前伸着,似在指点眼前的凡人。
高逢鹤兀自去取了香,在一旁架子上的烛火上点燃。
他将背篓中提前买好的贡果放在盘子里一一摆好,随即跪在神像下一块破旧的蒲团上,虔诚地合上起双手。
他闭上眼睛,嘴里默默念着。
一缕白烟从香炉上的香上扶摇而上,缥缈地掠过高逢鹤闭上的双眼,穿过他身后的古朴红木门,从青石的台阶下去,缠绕了浮银一圈,继而在她眼前散开。
人间信奉神明,感恩神明,为神修庙,日日供奉香火。神主人间风雨,主凡人命运,这世间,从万物创立之前,天地一片混沌之时,就命中注定相辅相成,你我不分。
暮色慢慢垂下来,霞光之后掩着蓄势而发的满天的星星。
高逢鹤走出来,“一年就这么一次,我可要好好拜拜。”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浮银,“这里面装有山神庙的香灰。我特意给我的财神爷求的。”
浮银摆手,声音淡了几分,“我不需要她的保佑。”
青要女是口水巷百姓眼中唯一的神明,可九重天,早就人满为患了。
浮银她并不为此鄙夷他们,只觉得自己可怜。
高逢鹤讪讪地收起香囊,耳边突然想起女子清亮的声音。
“我想可以留给丸子。”
他眼睛一亮,点点头。
瑟瑟不满,“供奉那个人面蛇心的神不知道干什么,不如给我修一个狐仙庙。”
“好啊,”高逢鹤睇了她一眼,“得看你什么修炼成仙,到时候我定日日来供奉。”
空气中传来一声娇哼。
“高逢鹤,”浮银冷不丁叫住他,“倘若你所供奉的神明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庇护你该怎么办?”
高逢鹤愣住,良久他面色微动,“那一定是我供奉的不够。”
“我曾经也不信这个,认为相信神明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是丸子信这个,每年都拖着我跟他一起供奉,我曾很不敬地想,明明我已经过的这么苦了,那些神明怎么不来帮帮我?后来我才明白,这世上辛苦的人太多了,神,看不见我。”
“所以我要努力供奉,直到神明能看得见我。”
他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与以往的桀骜不驯不同,带了些分明的虔诚。
浮银看着高逢鹤,她曾在九重天为仙,规规矩矩、兢兢业业地完成每日布星的任务,对人间的苦难不甚知晓,若不是亲身来到人间,感受人间八苦,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高高在山的天上,俯仰一世,还要顾影自怜呢?
高逢鹤收起复杂的神色,打量着浮银怀中的瑟瑟,“这狐狸吃了我的东西,今晚我就把你剁了。”
“是煮、还是炸?”他摸着下巴似在思索,“还是生吃!”
瑟瑟闻言“嗷”地一嗓子,从浮银怀里跃到她的肩头,又从肩头一路小走,爬到浮银的另一边肩膀。
狐狸毛茸茸的尾巴挤在浮银的颈边,痒得她不禁想笑。
三个人挤着回到慈院,丸子已然好全了,正在院子里跟孩子们一块玩。
第二日就是奉神节,家家户户会在门口摆上宴席,恭迎山神的到来,慈院的孩子们也能开个荤,这是十二生肖最开心的日子。
街上响起爆竹声,孩子们忍不住想一哄而散,高逢鹤匆忙拦住他们,一个个帮他们牵好衣服,天气转凉,他们身上穿的都是高逢鹤特地给他们做的薄夹袄。
高逢鹤擦了擦叫做小兔子的女孩的脸,细声细语道;“小姑娘要爱干净知道吗?”
他总是愁,慈院里男孩子倒是好管,随意放养着就好,可是女孩是要娇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