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丁奚城与富平城尚有一段距离,因此关索先张嶷带二十艘木筏前往丁奚城打探消息,其余大部队则是在东南岸先行登陆,并在地势较高处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恢复体力。大约两个时辰后,张嶷率众返回,向关索汇报道:“启禀将军,由于丁奚城距离河水较远,因此水势并不如富平城那般猛烈。慕容狐与一众鲜卑兵皆被困在城内,难以脱身。”
“鲜卑人不识水性,面对这种洪水,自然是手足无措!”关索呵呵笑道,“传令全军,今夜好生歇息,明日一早前往丁奚城!”
第二天,休整完毕的汉军再次出发,很快便抵达丁奚城。此地的水位确实如张嶷所言,堪堪没过人的胸膛,这也让那群鲜卑兵免于葬身鱼腹。尽管如此,泡在水中的滋味仍不好受,只是慕容狐又不知城外水势如何,故而不敢让军士贸然出城,还是命众人登上城墙及各处高地,暂时躲避。
当看到城下出现的汉军船队将丁奚城四面围住后,一众又累又饿的鲜卑人无不面如死灰,身躯魁梧的慕容狐也是心凉了大半,但比起郁筑鞬,他还是非常的有骨气,没有屈膝求饶。
“慕容狐,大水之下,丁奚城早晚坍塌!你此时归降大汉,仍可保全性命,切勿顽固!”在关索的命令下,郁筑鞬亲自站在船头,向城上的鲜卑兵高声喊话。
“郁筑鞬?”看清城下的身影后,慕容狐更为吃惊,连忙大声问道,“琐奴现在何处?”
“他已溺水而亡……”郁筑鞬无奈地说道,“我军大势已去……”
“呸!”慕容狐气不打一处来,顿时破口大骂道,“郁筑鞬,你岂不知轲比能大人尚未渡河,我军主力犹在!你身为大人之婿,就算不为大人与蜀兵交战,也因自尽效忠!岂能卑躬屈膝,投降敌军!”
郁筑鞬被慕容狐一番痛骂,当下便羞愧万分,不敢回话。而身后的关索见郁筑鞬毫无用处,便让他退后,自己亲自上前,高声喝道:“我乃大汉平北将军关索!慕容狐,听你之言,今日你是不愿归降我军了?”
“哼!我虽是粗人,但也知忠义!”慕容狐倔强地叫道,“轲比能大人待我不薄,我又岂能投敌背反!”
“可恨我一身本事,却被大水所困!”慕容狐又颇为不甘地说道“若是单打独斗,我岂会输给你!”
“呵!你不必用言语激我!”关索冷笑一声,“上兵伐谋,我身为三军主将,岂会一味争强斗勇!”
若是换作以前,关索或许还有兴趣和慕容狐比比武艺箭术,找找刺激。不过现在的关索身为平北将军,更加沉稳,凡事都以大局为重。
“你就算心有不甘,可你等鲜卑人的兵器泡水多时,想来损毁殆尽!”关索目光森然,一针见血地说道,“便是拼命,只怕也伤不了我军一兵一卒!”
此话一出,慕容狐更是气得发抖。诚如关索所言,洪水突发,鲜卑人毫无准备,驻扎在城内的军营全部浸在水中,城外的战马也都惊慌逃窜。虽无鲜卑军士被淹死,但几乎是手无寸铁,加上饿了一天一夜,眼下毫无战斗力可言。
“啊啊啊!!!”气急之下,慕容狐举起他在水中泡过的长弓,掏出一支利箭,对着关索一箭射去。
然而浸水的弓更为松软,慕容狐又是铆足了全力,箭矢刚刚射出,那弓便“咔”的一声折断。
而关索则是面不改色地扬起手中的赤血大刀,但见红光一闪,那支箭矢顷刻断成两截,落入水中。
关索小露一手,慕容狐便知道清楚关索的本事,当下把断弓往城下一致,大叫道:“罢罢罢!听闻你关索智勇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厉害!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愿以死报轲比能大人知遇之恩!”
看到慕容狐这般英勇无畏,身后的鲜卑士卒无不动容,其中一人更是激动地叫道:“将军这般不怕死,我也不是胆小鼠辈,愿与将军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