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片擦着血肉被夹出,掉落在托盘里,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伤口处,没有弹片的阻挡,殷红的血像开了闸似的源源不断地漫出。
医生连忙换了一把稍大的夹钳,夹起拇指般大小的棉球往伤口上堵。
棉球触及伤口的疼痛让秦昭蹙起眉,绷着艺术品般的脸,薄唇颜色渐浅,像加了白色稀释后的玫瑰粉。
如同经过一场恶战,白t恤上的血迹被汗水浸渍,晕染成深浅不一的红。
秦昭狼狈的样子让孟溪心里发酸,高高在上的执行长,让人看一眼都心生胆寒的活阎王,第二次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
睫毛湿漉漉的,眼尾泛着余红,抬头看她时,像一只乞求怜爱的鹿。
平素那盔甲一般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只是伪装,在寒气逼人的盔甲之下,藏着能让人生出无限保护欲的柔软灵魂。
孟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搭在他手背上。
小鹿可怜巴巴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单纯的情愫,翻手一握,将她的手牢牢攥入手心,逃脱不得。
医生把被血浸透的棉球扔进垃圾桶,稳稳放下夹钳,别有深意地看向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我说什么来着,这手牵就牵嘛,不用顾及我。”
孟溪矢口否认:“你这医生思想怎么这么复杂,我们这叫战友情,懂不懂?”
医生从善如流:“我懂我懂,战友情也分很多种,好好发展。”
他端起托盘出去,顺手关上门,识趣地给这一对战友留足空间。
门诊室外,候诊椅上的司阑收起psp,三两步走过来,“医生,我朋友还好吗?”
医生神神秘秘道:“你是想问哪一个?小伙子,不管你想问哪个,我都要给你一句忠告,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学会成全别人嘛。”
司阑:“……?”
审讯庭外,围满各个媒体的记者,数百摄像头直指大门,都等着发布必定会在全网掀起轩然大波的猛料,却没有等来二省的被告人。
被告位空置,上次戴着镣铐的被告秦昭坐到证人位上。
开庭时间到,审讯官到场,在象征公正与权威的审讯台上落座。
秒针迈过整点继续往前走,审讯官从壁挂静音时钟上移开目光,扫视四周,看向突兀的空位。深沉严肃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被告缺席,进入15分钟倒计时,若被告仍未到场,则审讯延期。”
等待期间,孟溪把收集的证据整理一遍,翻到打印出的录音记录时,向萌的侧影一闪而过。
那天晚上,孟溪沿着别墅外墙的罗马柱爬上二楼窗台,透过半开的玻璃窗,看见向萌坐在书桌前,举起药盒看上面的说明。
孟溪拉开窗跳入房间,向萌先是慌慌张张地将药盒推进抽屉,然后才问了句“谁”?
究竟是什么药,竟然比自己的安危更重要。孟溪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分针跨过空白指向十五,严肃得不近人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间到,由于被告未到场,审讯延期至七日后。”
“遭了。”孟溪心中浮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贺翎飞有危险”。
秦昭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当机立断道:“去海滨别墅。”
一出审讯庭,记者如潮水一般涌向他们,铺天盖地的镜头与闪光灯生生遮蔽了出口。
手上布满老茧的中年女人抱着一盒尚未拆封的品牌画笔,浑浊的眼睛里映出秦昭和孟溪的身影。
“就是他们害了我女儿,还我女儿!”
中年女人毫无征兆地扑上来,孟溪本能地往旁边闪了一步,反应过来后拉了她一把,让她不至于因为惯性摔倒在地。
中年女人不肯罢休,对着成百的镜头哭诉,“我女儿怎么就招惹上了你们这种人,她只想好好学习,你们却容不下她,不但欺负她还要她的命。”
“你们害死了她,连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