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压不住生理的心慌,但心中某一处空荡荡的地方总算被填满。
数小时后,“手术中”的灯牌终于熄灭,抢救室的自动门缓缓开启。
“手术非常成功,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由于脾脏破裂、六根肋骨骨折和送医不及时,什么时候醒来还是未知数。”
主治医生医生换了一身衣服,眉上的汗珠暗示着方才六小时的苦战。
“谢谢医生。”秦昭眼角第一次有了笑意。
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耳边只有连续按动游戏机键盘的细微声音。
睁开眼,孟溪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司阑窝在陪护椅里,手指在psp上不停地移动。
“秦昭呢?”太久没说话,声音沙哑得陌生,她清了清嗓子,“我躺多久了?”
司阑暂停掉游戏,抬头道,“躺了一个多月。一周前秦昭被执行署的人带走,说是今天下午开庭。”
“什么?!”孟溪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要拔输液管。
司阑拦住她,“你做什么?死里逃生才刚醒,我建议你最好躺着别动。”
孟溪拂开他的手,“又不是真的死,只是被弹出穿越系统而已。”
“穿越系统中的死亡不是无上限的,每一次死亡和受伤都会对现实中的你造成一定影响,如果达到上限,你就没命了。”司阑警告道。
孟溪利落地拔掉针头,按压住棉球,“好了好了,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再晚点给秦昭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
孟溪换了身衣服,将校裤口袋里的东西悉数装进帆布袋里。
僵直的上半身完全不影响她步履如飞地往外走。
司阑放下游戏机,追了出去,“你慢点,不能走这边。”
“为什么?”问出这句话时,孟溪已经走到医院大门处,她瞬间明白了司阑的用意。
黑云压城,空中响起闷雷。
十来个白菊花圈堆叠在医院大门处的旗杆下,白菊中间停着一口棺。
扶棺的老妇人穿着碎花短袖,怀里抱着一盒崭新的达芬奇画笔,混浊的眼睛宛如枯井般毫无生气。
“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日礼物,我买回来了,回来看看妈妈好不好?”
“我知道你想学艺术,你放心,妈妈在工地上拉一天水泥能挣两三百呢,只要你回来,咱就去学。”
数百围观者无不为老妇人的痛哭动容。
老妇人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背心的干瘦老头,他举着一张白底红字的横幅,上面赫然写着:“年仅十七丧命,还我女儿公道!”
威严肃穆的旗杆之下,佝偻的身躯显得无力而渺小。
好心群众纷纷拍下这一幕,在网上为夫妇俩发声。
“无良医院草菅人命,少女竟未等来十七岁生日。”的词条火速冲上热搜。
几分钟后,执行署的车驶入医院。
两名带枪执行官拉开警戒线,驱散围观群众,将老夫妇连人带棺押上车。
“那是元艺的父母?”孟溪站在阴影处,正好是执行官的视线盲区。
“对。自从执行署公布秦昭的开庭时间后,他们已经来了三次。”
孟溪冷笑道:“这是认定秦昭要被定罪处决,趁早讹医院一笔。”
司阑点点头,抬手看了看机械表中的定位,“西门也有执行署的人,我们从北门走。”
审讯庭上,审讯官十指交叉,目光沉沉地望着对面,“嫌疑人秦昭,人证、物证都指向你蓄意谋杀元艺、林止扬二人,你有什么要说?”
“我否认。”秦昭直视着他,眼神像一泓平静的湖水,结痂的双手被禁锢在冷硬的银色手铐中。
“他们遇害时我没有在场,有人伪造了我在场的证据。”
“所有证据都已经过质证,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你事发时不在场的说法,你是否要提供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