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反光镜,孟溪发现出租车被一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从执行署跟上立交桥,足足四十分钟,若只是顺路,也未免太巧。
“师傅,下立交桥掉头,去三海商圈。”
“好嘞,咱们按实时路程计费,绝对不像某些司机,闭着眼睛乱收费。”司机师傅拍胸脯保证,擦了擦写着“童叟无欺”的汽车摆件。
要不是导航显示二十分钟的路程开了四十多分钟还没到,孟溪差点就信了。
下了立交桥,司机发现她认识路,没再原地绕圈,直接停在“锦绣·三海”的灯牌对面,“看见没,对面就是商圈,我贾哥从来不坑老实人,记得五星好评哟!”
孟溪扯出一个虚假的笑应付追评,麻溜地付款下车。
一回头,黑色轿车在拐角处停下,只露出车头。
远远一瞥,车上的人甚是眼熟,在一个留置室共处的十几分钟里,孟溪连她的头发丝都记得一清二楚。
叶兰穿着一身便装,平凡的身高和长相在人群中不打眼。幸亏孟溪对人脸天生敏感,否则擦肩而过时,兴许只当她是透明人。
为了甩掉尾巴,孟溪专挑人多的地方钻。
挂着“清仓大甩卖”横幅的店里,高音喇叭任性地反复播放:“温州皮鞋厂,温州皮鞋厂倒闭了!”
高昂的录音引来许多大爷大妈驻足,孟溪随人潮挪动,在一群顶着花白头发,穿着碎花棉绸或白色汗衫的大爷大妈之间显得尤其突兀。
争抢打折凉鞋的大爷大妈不管不顾地往前挤,买货不积极的孟溪无奈被挤出店外。余光瞥见叶兰在对面内衣店里假意挑选,实则暗中观察。
孟溪被迫放弃人海策略,寻找另一处藏身之地。
她拦下不停做飞吻的星黛露,狠心出资100块,租下这身毛绒战甲,往身上一套,蹦蹦跳跳地四处晃悠,热情地向帅男靓女送飞吻。
叶兰没有跟上来,披着星黛露皮的孟溪大摇大摆走出商场,想找个隐蔽角落卸掉伪装。
刚出商场大门,迎面袭来一只哈士奇。
狗子向前狂奔,遛狗绳拖着气喘吁吁的竹竿男,男人脚上的人字拖几乎要擦出火花。
哈士奇见了星黛露高兴地转圈,孟溪不客气地薅了一把狗头,一抬脚,被遛狗绳绊了个狗啃地。
星黛露摔跤的重磅消息,引起周边小朋友的轰动,围观群众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孟溪一抬头,对上一道视线。
叶兰站在商场三楼,俯视着她。
众目睽睽之下,孟溪脱掉玩偶服,拔腿就跑,拦下一辆疾驰的摩托车,“师傅,到任你行旅行社。”
叶兰追出来时,街上早没了人影。
任你行旅行社开在一条小巷子里,得益于位置偏僻,左右的商家都关门大吉,旅行社意外成了整条街的独苗。
炫酷的彩字灯牌横在自动门上:任你行旅行社,新客优惠88折。
孟溪假装路过,微微偏着头往店里打量,硕大的电脑屏幕挡住视线,带黑色鸭舌帽的清瘦少年取下耳机从电竞椅上站起来。
“你是来面试的?都来回走了三圈了。”
“呃,你难道是老板?”孟溪尴尬道。
少年看上去十七八岁,碎刘海遮住半张脸,连帽衫松松垮垮地挂在瘦削肩膀上,露出长期不晒太阳的冷白色脖颈。
“没错,我叫司阑。”他递上一张黑金商务名片。
店里,墙壁刷成纯黑色,幽蓝logo和折线灯带点缀其上,机械键盘发着五颜六色的光,不像正经旅行社,倒像一家电竞网咖。
“你们是招?”孟溪刻意顿了顿,她认为“穿越”是个噱头,单看店内的装潢,招网管更合理些。
“穿越陪伴师。”司阑不假思索道。
“我没太懂,你们是做全息游戏的?”
司阑抬了抬帽檐,任由碎刘海遮住左眼,“不是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