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话。 陈香扇掏出书信攥在手里缓缓向前靠近,她垂眸望向木牌上模糊的字体,隐约能分辨出李玉荷三个字来,“虽不知你与阿婆还有吉秧有何渊源,但我觉得你可以相信。” “越然将刀收了,莫对阿婆与这位郎君不敬。” 陈香扇放下芥蒂,越然收起九万里。她问:“敢问郎君尊姓大名?” 邓庄如实相告:“姓邓,单字庄。” “邓郎君。”陈香扇开口唤道,“这封吉秧写给阿婆的信,我能否在这儿念给阿婆听?” “娘子请便。”邓庄说着向后退去,为她让路。 陈香扇得到首肯,回眸站在阿婆的坟前,颤颤打开了那封迟来的家书,“阿婆,我是李吉秧的朋友,吉秧她让我替她来看看您,我这儿有她给您写的一封信,晚辈念给您听……” 她希望阿婆还能听得到。 “赢和十三年,五月三十日。 阿婆尊鉴吉秧敬颂颐安: 记得我离家是在赢和六年的春天,那时候门外的麦子刚刚种下,我还跟阿婆打赌,说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没想到,这一晃七年过去了。 阿婆身体可还康健? 阿婆,我知您一定在怪我,怪我七年了无音讯,怪我一走就消失的无踪无迹,更怪我曾经的自命不凡与不自量力。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我喜欢长安的繁华,喜欢长安的瑰丽,我不愿一辈子守着这片小小的土地。 阿婆,你该来长安看看的…… 看看长安的人,吃的是什么饭,穿的什么衣,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 不过好在,我也终于过上了,跟他们一样的日子。 阿婆,这么多年没见,我就跟你说说我在长安的这些年吧…… 到达长安的第一年,我在酒楼里找了份工,一个月百十钱,能顶上咱半年的收成。酒楼的老板跟咱是同乡,老板老实敦厚,老板娘热情和善,待我和其他伙计都特别好。 我特别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忙碌却特别踏实,我在这儿一干就是两年。 在长安的第三年,我结识了现在的夫君,他是隔壁粮铺的账房先生,一个月能赚二两银子呢!阿婆说,他是不是很有本事?可他不止有本事,人长得也精神,对我更是体贴入微。他啊,是个极好的人。我很敬爱我的夫君,我们俩的日子,过得甚是和乐。 到了第四年,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胖乎乎的男娃。我们高兴极了,可初为人父人母的我们,被这个小家伙折腾的手忙脚乱,为此也吵了不少架。还好有婆母帮衬,渐渐地轻车熟路后,也就越做越好了。 日子总归有磕磕绊绊,但能相亲和睦,我也就知足了。 第五年,夫君辞去了粮铺的活计,与我在城隍庙外支起了面摊。没想到,生意一日胜过一日,没过多久,我们就在长安买了属于自己的宅子。宅子虽说是个一进的院落,但一家人总算不用挤在老宅子里生活了。 第六年末,第七年初。我们的小闺女出生了,是个机灵漂亮的娃娃,这一次,我们有了为人父母的经验,一切都顺顺当当,我们特别宠爱她。 如今看着一双儿女渐渐长大,我们夫妻两个依旧和睦,日子便是越过越有盼头。 阿婆,我在长安真的挺好的,希望阿婆在家乡一切都好。 莫挂,莫念。 最好是…… 当做从未在东边的陌道上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