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那样自顾自说道:“我曾说过太沧是个短命的王朝。逆贼,你瞧…” “乘南,归来了。父兄,归来了——” 她的呐喊深长幽怨,引得长空悲鸣。 仲长奚闻忽而含泪大笑。落在她肩头那只被豢养了多年的黑鸦,也在阵阵嗤笑中,振翅而去。 长安,恰在此时落了雨。 “昭仪娘娘,慎言。前朝不复,您就别再妄想。”依旧是董畅和最先开口,眼下好像也只有他还做着太沧最忠实的臣。其余人皆宛若飘萍无根。望不见来路,更盼不到归途。 仲长奚闻在他话音落后,暴躁不已。她转头怒目,训斥起眼前人来。 “住口。本宫是乘南的兴盛公主,不是那逆贼的仲长昭仪——本宫说过,再听见你们这么称呼,就剜了你们的舌头。” 董畅和终是忍不住骂了句:“疯妇。” 陈香扇却始终一言不发。 她曾直白的问过仲长奚闻,“你这般痛苦抗拒成为他的女人,为何还一直活到了现在?”而仲长奚闻并未逃避。她坦言,她要亲眼看着太沧覆灭,才能得到解脱。 那日陈香扇听见这样的回答,沉默了很久。 但她并未同其他人一般嘲她可悲可笑。相反,陈香扇觉得这不过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命运进行最后的抗争罢了。 “来人——”董畅和忽然挥掌令下,瞧着他并未打算放过她。陈香扇便在此时开了口:“董常侍,时辰不多了。莫让帝王久等。” 时辰不多… 董畅和看着小黄门伞下那张淡然的脸,似是讳莫如深。便欲放过她一劫。 哪知,仲长奚闻却在殿前掏出匕首,狠狠抵上了自己那娇嫩的颈脖。陈香扇回眸察觉,情急之下唤出一声:“奚闻。” 仲长奚闻眉眼含笑望向陈香扇,她在风中发抖。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称呼她。 “先生。” “他们都说我疯了。我真的疯了吗?可落得这般的人,哪有不疯的?他们从未经受过这样的苦难,便轻易将我定夺。现在就让他们也尝尝,我曾遭受过的一切吧。” “但…你与他们不同。先生,我祝你自由。” 陈香扇悉数着这三年来与仲长奚闻的交集,不过每日路过连城殿时的点头微笑。 但这一刻,她不知为何却想要救一救她。 谁成想,眼前刀起未落,一群禁军忽然闯进了朝暮宫。他们在仲长奚闻解脱前将人按下,他们高呼着:“陛下有令,今夜胆敢扰乱宫闱者,杀——” 陈香扇看着昔日尊贵的公主,被人毫无尊严地按压在地板上。她欲出言阻拦,却被董畅和按下。 “奴劝您还是不要去管,别忘了您与陛下的约定。” 此话一出,陈香扇全然掣肘无力,董畅和趁势让人将其请出了朝暮宫。 离开前,陈香扇最后望向连城殿,她看到仲长奚闻平静地倒在地上,她看着她双唇开合朝自己无声道了句:“再见。” 仲长奚闻生于乘南乱世,她没见过鼎盛的乘南,只剩下一个兴盛的名号在长河中飘摇。 她曾是孤傲的凰鸟,而这场大雨,却终将浇灭她重生的烈火。 然其实… 在这道宫墙之下,没有人能逃得脱。 - 陈香扇走了。 后来的事,她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