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水果,还买了些肉类,时蔬,这个架势……好足。 “去了你就知道了。”三郎拿着一颗翠绿干净的油菜装入方便袋里。 白鸟太太住在街尾的一层小房子里,房子不算大,带着几平米的小院,简单的种了些不用打理的爬山虎和牵牛,长势喜人,遮掩了有厚重历史感的墙壁。 白鸟太太带着一副眼镜来给他们开门,瘦小的老太太精神头不错。 进屋以后仿佛步入了上世纪的人家,红漆木家具,不甚清晰的圆镜还有需要上发条的老式摆钟,角落里还放着一架脚踩式缝纫机,大概怕落灰,铺了一块鹅绒布。 六出一进门,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蹭她的脚脖子,是‘思念’,看样子恢复得很好,可惜腹底还是留了一道疤,不长毛,看起来怪可怜的。 六出蹲下身,抱起它的上半身:“思念,我给过你罐头,还认得我吗?” 回应她的是“喵喵”两声。 太太给他们倒水喝,接过杯子,六出顿住,白色瓷杯的杯壁上残留着上次的褐色茶渍。 三郎若无其事的喝下去,六出也喝了下去。仔细观察才发现太太即使带着眼镜也总是眯着眼睛看东西,冰箱上挂着一份日历,上面详细的标着生活事宜。 “太太,我带了菜来,我帮您做饭吧。”三郎拿起一个熟透的火龙果切块,火龙果算是水果中较软好咬的。 厨房小,两个人转不开身,六出就留在客厅和太太聊天,她从谈话中得知,先生早亡,她带大了一个女儿,女儿移民澳洲,很少回来,她也不愿离开旧宅,就这样一人一猫为伴。 ‘思念’小口小口的舔舐猫条尾巴一甩一甩。 “它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们两个搭档也算合拍。”老太太总是笑呵呵,快乐却平和。 六出笑着应下,她没有问起太太的身体状况,从她身上透出的药味就可见一斑。 女儿打来的钱再多对生活精打细算的老人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我女儿刚结婚,还没有孩子,如果有了孩子我多希望能是你这样漂亮温柔的女孩子,男孩子有点吵闹活泼就是了……”聊着聊着,白鸟太太不知如何聊到了她小时候给女儿扎辫子的经历,六出坐在很有年代感的梳妆台前,太太用木梳梳理她的头发。 “发质真好,乌黑发亮,像绸子一样。” “我继承了我妈妈的头发她的头发也是这样,太太也可以吃一些谷物食疗养发……” 白鸟太太手法温柔的为她编辫子,手法复杂。 她小的时候父母经常不在家,石井阿姨会编辫子,可是不会编这样繁复的发式,父亲是战争年间幸存的孤儿,母亲的父亲早亡,只剩下祖母。 因为工作繁忙,母亲很少带六出回娘家,小时候对祖母的记忆很模糊,书中常写到慈祥的祖母她并不能共鸣,祖母是一个沉默少言的人,大多数时候不苟言笑,在六出面前亦然,有时候她甚至隐约感觉,祖母不喜欢她。 小时候在石井阿姨怀里读到卖火柴的小女孩想念祖母,一次次划着火柴,和祖母去往天堂的故事,六出都想跳过。 虽然很惭愧,但她确实和自己的祖母亲情很淡漠。 白鸟太太,完完全全就是她心目中的祖母的形象。 不知道为什么,童年的记忆总觉得很模糊,还有些未曾经历过的片段,是小时候发烧烧糊涂了吗。 “编好了呦,希望你能喜欢。”太太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