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的是白乐天白公吧。”亥言道,“他老人家号称诗魔,一向提倡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如今早已时过境迁,今日之雪和往日之雪又岂能一样?你就作一首呗,我和师兄又不是外人。”
“好吧,奴家就斗胆作上一首五绝,也算不负了此时此景。”柳如烟说着,端起酒杯走到了窗前。
柳如烟向窗外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城门的门楼,门楼上,一杆肖字白马大旗在雪中迎风飘扬。
“有了。”只是片刻,柳如烟便转过身来,朱唇轻启道:
『小寒初雪纷,
大纛裂风云。
提剑思关圣,
问君酒可温。』
一诗吟罢,柳如烟又坐回了桌前。
亥言回味了片刻,终于大叫了一声:“好诗!娘子凭栏片刻,便出此佳作,真是厉害。”
随后,亥言又话锋一转道:“唯一可惜的是,此诗若是出自我师兄之口,或许更合适一些。”
言罢,亥言偷偷瞥了武松一眼。
“你这小和尚,又拿我说笑。我何时会写什么诗词?”武松瞪了亥言一眼。
“我不是说你会作诗,而是说此诗所涵之意正是大丈夫应有的雄心。”亥言道。
“小和尚此言差矣,奴家虽非男儿身,也一样提剑驱寇,上马杀敌。怎么就作不得此诗了。”柳如烟道。
“是是是,小僧失言了。”亥言连忙陪笑道,“以娘子武艺、学识和胆识,试问天下又有多少男儿可比?单单此诗的气魄,就足以气吞山河。”
“好了,好了,酒还没饮几杯,你却是醉话连篇了。”柳如烟低眉浅笑着,“只是寥寥数语,一抒胸臆罢了,那有如你所言那般。”
“小和尚说的倒也没错,诗词我是不懂,不过烟儿这诗中的气势我却也听出来了。”此时武松道,“提剑思关圣,问君酒可温......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之事,当年我也听说书先生说过,当真是豪气冲天。”
“来,就冲着诗中的气势,我敬烟儿一杯!”说着,武松端起酒杯朝柳如烟道。
窗外的大雪依然下个不停,三人在屋中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今冬的雪似乎来得迟了些。”武松望了一眼窗外,“我记得在杭州时,十月间便有飞雪了。”
“哥哥说的是,按往
年时节,这河东之地早该下雪了。”柳如烟道,“今年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听着武松和柳如烟说起了雪,亥言又望着窗外的大雪,发起了呆。
“怎么了,小和尚。你莫非是睹雪思人了?”柳如烟看着亥言一副痴样,忍不住打趣道。
亥言似乎没有听见柳如烟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问道:“你说,下这么大的雪,金兵在干啥?”
亥言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是令武松和柳如烟皆是一愣。片刻之后,柳如烟也反应过来了。
“小和尚,你所言之意可是说金兵早该出兵了?”柳如烟问道。
“是啊,按照金人的习惯,流火之月一过,便是用兵的最佳时节。”亥言眉头一紧,“可此时已是腊月,为何却迟迟不见动静?”
“是啊,小师父如此一说,奴家也觉得有些蹊跷了。”柳如烟道,“我记得,金兵两度南犯,皆是在仲秋时节起兵,冬寒之日便直逼汴京,秋冬两季正是他们惯于兴兵之时......”
“不吵!”亥言突然叫了一声。
“何事不妙?”武松和柳如烟皆是一怔。
“倘若代州和宪州之地的金兵一直按兵不动,怕是只说明一件事。”亥言道。
“何事?”
“说明金兵很可能已经大举南犯,只是兵力有限,已经顾不上我等这伙山贼了。”亥言道,“倘若我没猜错,河东、河北之地其实已经战火四起,只是我等偏居此地,一时不察而已。”
闻听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