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可宴至半途,因为另一位妃子即将临盆,道君随即便抛下母子,匆匆离去。
到赵杦成年之时,依规要搬出皇宫居住。但他的老爹皇上居然差点忘了他的成人礼,经大臣提醒才想起此事。
在金兵挥师南下之前,赵杦的一生,几乎就是在被冷落乃至无视中度过。
尽管他从小发奋图强,是三十二位皇子中罕见的文武双全之人,但这并未能改变他被视若无物的命运。
直到金兵二度围了汴京,赵杦主动请缨赴金营求和,他老爹才感其忠勇,加封其母韦氏为龙德宫贤妃。
而这场意外的“母凭子贵”,也就成为了赵杦人生的转折点。
如今,赵杦登基在即,他马上就能够完成人生最大的一次逆袭。在他登上大宝的那一刻,之前所有的无视和冷落都将烟消云散;那些曾经主宰自己命运的人,其命运就将被自己主宰。
而从此之后,也无人再敢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因为,他赵杦的生诞之日,即是这王朝的复兴之日。
尽管,这一切是以江山倾覆,乾坤倒悬,苍生涂炭为代价。
自从到了应天府之后,赵杦的心情一直不错,尤其在得知两路北撤的金国大军皆已越过燕山之后,赵杦也彻底放心了。
金兵的北归固然大大减轻了他的压力,但更重要的是,随着二圣在大宋的疆域中彻底消失,在这片土地上,他就是唯一的皇位人选。
不过,一个叫曹章的人的突然出现却惊出了赵杦一身冷汗。
这个曹章自称是大宋臣子,宣和五年授承信郎,此番是随金国东路大军北上,和太上皇道君帝以及太上皇的诸妃嫔是一路,而诸妃之中就包括赵杦的生母韦妃。
按照曹章的自述,他是趁金兵看守不备,在半路上得以逃脱,这才一路南归,寻着康王的消息而来。
大宋臣子能逃出来,这并非什么稀奇之事。
在上万人的俘虏中,金兵对女性俘虏看管甚严,因为他们已经将其自己的私产和战利品。至于男性俘虏,除了太上皇、皇上和诸皇子被严加看管外,对其余人的看管并不太严,所以要逃跑并不算太难。
曹章不仅成功逃脱,更重要的是,他还带来了书信,太上皇道君帝的信。这才是他来找康王的主要原因。
道君帝的这封信是写在半截衣袖之上,想是仓促之间,不及多言,只有寥寥数语,其意无非就是思念皇儿,亦心忧社稷,望九哥赵杦能救其南归。
太上皇的笔迹,赵杦自然是认得。看着父皇的亲笔御书,他自然照例要上演一出悲情戏,向北而拜,痛哭流涕。
不过,对于父皇信中所言,尤其是其中最关键的一句“便可即真,来救父母”,赵杦是又爱又恨。
爱的自然前半句,“即真”即是让其登真天子之
位,而恨的则是后半句,若救了父母,到时候谁又该是真天子呢?
此时的曹章却依然不识趣,居然建议赵杦召募敢死之士,由海路北上营救道君帝。也是言辞恳切,声泪俱下。
曹章的表现让赵杦心里着实恼火,在自己即将登上大宝之际,此人不仅来得不合时宜,还如此不识趣。
然而,曹章此行给康王带来的打击还不止于此。因为,他还带来了另外一封信,一封来自康王生母乔妃的书信。
这封信被缝在了一个香囊之内。
这个香囊,赵杦认得,正是母亲的贴身之物。囊中绢书上的笔迹,赵杦也认得,确是母亲亲笔无疑。
但信中所写,赵杦却不想认得。
书信不长,寥寥数字而已,但却字字如利箭穿心,如雷轰顶。
信上道:吾儿,汝非宋皇之子,实乃契丹皇族之后,汝父已归金,切勿以族为敌。盼归如盼日月。母泣书。
看着信,赵杦终于明白母妃为何要将信缝于香囊之中了。
信中所言,令赵杦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