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晴晴好,偶尔有鸟雀在外面叫嚷。 翠玉红嘴鹦鹉也开始有模有样吟诵诗歌,已经把《葬花吟》念得倒背如流,字字清脆了。 小家伙最爱的一句是,“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抷净土掩风流!” 念得铿锵有力,绵延起伏。 平儿来潇湘馆时,恰好听到这一句,忍不住噗嗤一笑,说,“这林姑娘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主子能吟诗诵词,鹦鹉也能学得煞有其事。” “要让我家奶奶见了,定然要你多调弄几只,然后放到铺子寄售了。” 平儿笑着调侃。 黛玉听了,掀了帘子出来,轻笑说,“你家奶奶可是最眼尖的。但凡有点好的,就琢磨着怎么弄钱了。” “林姑娘要是嫌弃,那这一回的银票不要也罢,”平儿说着要把手中的银票藏在袖子里,因着平日里与黛玉厮混渐熟,黛玉也不似有些主子惯爱拿乔,因此忍不住淘气一回。 黛玉扯着她袖子,笑着说,“我辛辛苦苦挑灯熬夜刺绣的,怎么就不要了?赶紧拿来才是。” 平儿正要说话,却见雪雁急匆匆过来,“林姑娘,你随身佩戴的玉环是真的没了,我初时还以为紫鹃姐姐收着,后来才想到自从入宫那次,真的再也没见过了!想必是……” 雪雁一脸焦灼,黛玉倒是无所谓摆摆手,随口说一句,“想来是穗子松了,遗落在路上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家常佩戴罢了,看你急的。” 雪雁一愣,张口直接说,“可?可那是姑娘你自三岁以来就一直佩戴的呀?从姑苏到扬州再到荣国府,可从未离过身。奴婢听说,人玉互养,玉是有灵性的,这下丢了……” 黛玉微微一笑,让她安心,宽慰说,“别小题大做了。今日丢了一块玉佩就这么着急,不晓得还以为是丢了魂呢。” 平儿在旁听着,一边暗自诧异黛玉的遇事不惊,想那薛姑娘初来贾府时,丢了玉镯闹出多大动静,一边又忍不住说,“宫中人多口杂,想来是入宫时丢的也未可知。” 黛玉略略点头,又淡淡说,“若真是遗落在宫中,就更不用想它了。总不能为了一块家常玉佩,去惊扰元妃娘娘罢。” “只是不知宝钗如今可有好些?”既然说到了宫中,黛玉就顺口问了一句。 黛玉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宝钗好不好与她丝毫无关,可平儿却是面露难色,仿佛难以开口。 “怎么了?” “她……出事了?”黛玉疑惑。 平儿低声说,“听小道消息说,如今薛姑娘得了盛宠,皇上谁的牌子也不翻,小太监也不问,都直接抬到薛姑娘那儿。” “只是,”平儿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这般烈火烹油,也不知是福是祸。” 黛玉只念一声阿弥陀佛,只要宝钗别总想着要把她也弄入宫去,皇上爱怎么盛宠都行。 ** 又过了堪堪数月,从早春到了入夏,外头蝉鸣渐渐起来,一声呱噪更盛一声。 凤藻宫内,宫女拿着芭蕉扇扇着冰块,送来阵阵凉风。元春躺在贵妃榻上,半侧着身子,看似不经意问,“秋蕊那头可有动静?” 贴身宫女替她捶着腿,一边抬眸说,“回娘娘的话,秋蕊私底下查过,似乎不是熏香诱-情,也不是露-骨-舞蹈,还在继续查。” “但御医似乎都说皇上身子亏空逐渐厉害,让他少入后宫了,”宫女又说。 “好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