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 黛玉这么一思量,尚来不及回答秦可卿的话,却是被她猜了出来。 “看你这年纪模样,再看你眉眼中倒像老太太的外孙女,可是叫黛玉的?”秦可卿微微笑着问她。 黛玉点点头。 “别怕,”秦可卿抱她下床榻,替她穿好鞋,摇头叹息说,“这可不是好地方,小女孩子就算贪玩,也不该摸到天香楼来。” 一听天香楼三个字,黛玉立即脸色都白了。 这不就是上次紫鹃惟妙惟肖学给她听的那段话么? 果然,秦可卿也低声自言自语说,“这么个男-盗-女-娼般的销金窟,不对,外头看守可言,不是熟人相好,家仆都不让进的。” “难道?”秦可卿忍不住皱眉,“你是……?” 黛玉点点头,一双眼睛立即红了,小声啜泣说,“不知怎的一觉醒来就到了这……样的鬼地方。今日偏又睡得特别沉。” “……!!”秦可卿不敢高声,生怕引人注目,却是压低嗓子恨恨说,“这些人,糟蹋我们这种过了近日没明日的也罢了,胆子忒大!” “别急,等会儿我悄悄送你出去。”秦可卿盘算着,“是扮作小丫鬟?小厮?呸,这帮子没脸的,但凡见个绝色的都往里头拉,哪里分男女。” “不行不行,要把你弄得灰头土脸,扮丑才行。”她情知事态紧急,慌忙拉开梳妆柜,掏出眉笔粉扑,专挑灰不溜秋颜色晦暗的来。 黛玉被她拉到梳妆台前,仿佛一个精致娃娃被她梳妆打扮,眼睛却忍不住透过梳妆镜打量着屋内陈设。 这倒是秦可卿来救她了。何谈她帮秦可卿躲过生死劫? 白丸。 这到底是什么?怎么金字卷轴说得这么语焉不详?还要她猜? 外头却传来重重叩门声。 砰砰砰。仿佛鬼敲门一样急吼吼。 “蓉大奶奶,还在梳妆打扮么?珍大爷在催了。” 秦可卿也不敢开门,只隔着红漆木门,扬起声音回了一句,“刚起来,披头散发呢,正慢慢梳妆。让他先找淸倌儿玩耍会儿,我一会儿就来。” 外头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去回禀了。 才刚坐下来,给小黛玉抹了额头,又听到外头重重脚步声与猥琐的嬉笑声。 “这又是谁?”秦可卿只好略略开门,看到外头站着一个放荡不羁的猥琐男子,旁边勾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可有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女娃?长得有点像林妹妹,就是姑苏来的那个。但……不是林妹妹!真的不是!就是长得像,我们才弄来玩玩……” 猥琐男子说着,又拍拍薛蟠,“看你醉的,等把人弄哪间了都忘了? ” “我记得……就是这……这间。”薛蟠醉的不清,舌头都大了,却死死指着这间闺房,不肯松口。 “叨扰叨扰,蓉大奶奶可否让我们进来瞅一眼?” “就一眼!要是弄错了,我们立即抬脚走人!” 狐朋狗友与薛蟠一唱一和,眼神却是步步紧逼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