奂,不时引来阵阵叫好声。
湖光山色,醇酒美人、琴笙合鸣,好一番自在安逸的景象。
这里远离尘嚣、与世无争,恍若世外桃源。
陈玄礼突然有个念头,倘若太上皇甘心安享晚年,过田园生活,何尝不是一种美事?如今天下纷扰、烽烟四起,何必去蹚国事这趟浑水呢?
但是,这些话他只能放在心里。
玄宗退位,本就情非得已。他一生雄才大略,怎咽得下这口气?
马嵬坡前,三军将士哗变,虽然陈玄礼将祸水东引,保下了玄宗的性命。但杨贵妃之死,还是成了玄宗永久的心结,让玄宗和陈玄礼之间有道看不见的鸿沟。
平心而论,杨贵妃在世时,对陈玄礼不薄。这让陈玄礼内心始终惭愧,时常梦见贵妇娘娘被缢殡天时的样子,然后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再不能寐。否则他也不会铤而走险,赌上身家性命,帮助玄宗谋划政变。
见到陈玄礼,玄宗呵呵一笑,道:“玄礼,你来的正好,我坐的久了,有些乏了。今日阳光和煦,你陪我走走。”
两人行走在湖畔小路,陈玄礼刻意错后半步,不敢与玄宗齐肩。高力士则跟在两人身后,不多不少,永远保持五步的距离。
陈玄礼道:“回禀圣人,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北衙禁军中的铁血僧团已被刘桓收服,剩下的高阶将领都是我多年前安插的亲信。
刘桓的铁血僧团在明,我们的人在暗,可保证行动万无一失。”
玄宗问:“亨儿会不会从南衙十六卫中抽调将领指挥北衙禁军?”
陈玄礼回道:“自从千牛卫大将军宇文霸被白复斩杀后,南衙十六卫再无优秀将领。
收复长安后,没有多余的折冲府兵重新组建南衙禁军,南衙十六卫已经名存实亡了。京城里最有威力的禁军,就是北衙六军了。
而且这两个系统互不隶属,平日互不往来,就算皇上不放心北衙禁军,也断然不会从南衙禁军中抽调将领。
皇上要想把禁军完全控制在手中,除非抽调野战边军重组禁军。
然而,边军此时都在同叛军作战,一时半会儿无法征召回京;更何况边军不熟悉长安城防部署,即使回京,没有三个月的时间,也很难掌控京师的指挥系统。”
玄宗闻言,停下脚步,问道:“听说白复被任命为安西北庭行营兵马使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让陈玄礼一愣。他错愕了一下,答道:“回禀圣人,此事千真万确。我见过兵部对其的任命文书。”
玄宗冷笑一声,道:“是了,我说亨儿怎么舍得让他的准驸马重返沙场呢,原来是为了掌控这支军队。
将来拱卫京畿的,恐怕是安西军啦!”
陈玄礼不知玄宗何意,不敢言语。
玄宗道:“郭英乂对朕忠心耿耿,不怕闲言碎语,时不时来兴庆宫陪朕聊天。
不过,他羽林大将军的身份太过显眼,容易引起亨儿的怀疑。你找个理由,让兵部把他派到河南道平叛,混个军功,日后也好拔擢。”
说到这里,玄宗语气突然转冷,道:“想办法把白复留在前线,不要让他回来。
此子武功横亘天下、诡谲多端,连高力士都未必是其对手。一旦返回长安,定会坏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