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里吧。”
病院三楼最左侧的一个狭窄储物间内,沈林轻声言道。
门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很多,可那灯火通明的医院内却诡异的不见一人。
很明显,在他们待在那边病房里的时候,厉鬼再次发生了变化,具体变化尚且还不明晰,可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沈林无暇去顾及这些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脸部人相的侵蚀感与跃跃欲试,这只鬼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他,而后复苏。
他们在这满是荧光的环境里呆了太久,按照之前的经验判断与总部所传来的消息,他们的身体情况已经被厉鬼侵蚀到了一定程度。
这种侵蚀毫无办法,哪怕沈林再次冒险动用鬼母的力量用回忆抹杀这些鬼东西,可只要那只鬼还在,他们再度会到这种情况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像溺水的人临死前的呼救,就像是上吊的人最后一刻不甘的挣扎。
无论是沈林还是王卓他们,都很清楚。
他们没得选!
沈林的眼光冷了冷,那变化的鬼相开始逐渐趋于平静,甚至仔细去看,能看到原本僵硬的表情逐渐带上了人性化的气息。
那一刻,沈林眼中的世界天翻地转,他身处的位置再也不是什么狭窄的储物间,而是某个走廊尽头的角落。
他的眼前一片青黑,昏沉沉的天透过那碧绿色的荧光折射出乌青色的光芒将整个世界填满,伴随着时不时的诡异声音,组成了这副宛如地狱一般的画卷。
他开始缓慢的放开厉鬼的压制,在夹缝中争夺对于鬼相的控制权。
这几乎等同于悬崖边上踮起脚尖跳舞,稍有不慎他都会灰飞烟灭。
来自精神与肉体的冲击同一时间降临到沈林身上,他那原本平静的脸颊一变再变。
他的嘴巴消失了,可眼神依旧冷峻。
很快,鼻子跟着消失。
紧接着,是眉毛,眼睛。
厉鬼的复苏感越来越剧烈,那股躁动很急切,急切着要把沈林吞噬,就像是被牢笼困久了的野兽。
下一刻,一个仿佛肉球一般光滑的无面男出现在场中,诡异的气息一阵又一阵的洗刷这残破的地方。
伴随着沈林放开压制,鬼相已经无限接近于复苏的状态,如今的沈林就像是用着一根头发丝牵着一只无比凶悍的猛兽,联系还在,可只要但凡出现一点差错,厉鬼就会彻底取代他,为形势本来就无比严峻的大夏市再增添一尊新的恐怖。
浓雾以沈林周身为半径开始扩散,那乌青色的世界就像是被笔刷一点点粉刷,开始夹杂灰白色的光芒。
这是属于鬼母的特性与鬼域,自鬼哭山以来,沈林第一次全面爆发。
没有了厉鬼影响的他第一次无比清晰的看着这个世界。
鬼域之间的对抗已经展开,无论是王卓还是张家明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有无数个人影忽隐忽现在这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内,一个个被鲜血填充的眼眶嗜血的看着他们,可却不敢靠近,仿佛那灰白色的领域内是绝对不能踏入的禁地。
来自神经的麻木让沈林的意识开始混沌,他有那么一刹那竟然开始分不清眼前的情况,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彻底放开压制的厉鬼犹如脱闸的洪水,沈林正在承受前所未有的恐怖袭击。
当他勉强压下这一切,几乎是死撑着维持清醒时,就感觉到背后一阵阴冷,一双手轻飘飘的搭在了他的肩头,伴随着的是整个空间若有若无的一袭红杉。
鬼母!
厉鬼的平衡是相互的,当沈林放开对鬼相的掣肘,鬼母必定受到影响,若非那脸庞之上那杆笔的压制还在,沈林三人如今已经是一具尸体。
有压制不代表如今的鬼母完全无害,如果硬要形容,他只是被沈林用一根破旧的麻绳牵着的另一头野兽。
虽然禁锢比之鬼相相对稳妥,可这依旧是一只出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