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秦萧萧和李牧不急着回屋休息,而是坐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休息。有相熟的友人邀请海家夫妇过去坐坐,是以海家如今只有秦萧萧和李牧两人守着。 吃饭时拗不过海大哥的盛情相邀,李牧和他一起喝了点家酿的土烧。土烧刚下肚时并不觉得怎样,时间一久,醉意上头,李牧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目光迷离,温柔地看着不远处整齐码好的渔具,再往近处来,便看到了月色笼罩下的秦萧萧,难得安静地坐在那里,心无旁骛地擦拭着失而复得的清谷剑。 李牧今晚的谈兴格外浓厚,桌上与海大哥天南海北地聊了好一阵还不够,还要再和秦萧萧说话:“萧萧,你说世上真有开明岛吗?若真有的话,它又会在哪里呢?” 不等秦萧萧开口,他自顾自地说下去:“若真能找到开明岛,在岛上避世隐居,抛去俗世三千烦恼,也好。” 他旋即又改口道:“妙哉,妙哉。” 醇厚的酒劲蚕食了李牧的豪情壮志,让他短暂地忘记长安城里失去的想要拥有的一切,他如今强烈地想要出海寻岛,等到找到开明岛之后,他就在岛上隐姓埋名地过一辈子,做一个精于内务的岛主夫君,不失为一桩乐事。 “你真愿意在开明岛待一辈子不出来?”秦萧萧没想到李牧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再一次向他确认。 “当然。”李牧的脸、脖子、手臂全都透着粉色,迷离而笃定地回答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秦萧萧,不舍得移开他的目光。 “其实。”早在二人被困在海中时,秦萧萧就想将自己发现开明岛下落一事告诉李牧,没成想一件事接着一件事,错过了讲这件事的时机。今天,她总算有机会和他分享这个秘密,“开明岛就在……” “打扰,请问秦萧萧,秦女侠是住在这儿吗?”一个陌生面孔在海家屋前探头探脑,张望着院里的动向。 听到生人的脚步,秦萧萧一下子坐直身子,左手握剑,右手拿杯,做好应战的准备。李牧虽在醉中,却一眼认出门前那个粗布褐衣的男子是白日里在济民医馆见过的药童,回答道:“这位便是你要找的人。” “何事?”秦萧萧问道,心中暗暗打鼓,莫不是掌柜的肉痛今日借出去的十五两银子,特地派药童来找她还钱的? “长安来信。”药童并不进屋,只是在门上放下一封信和一些伤药,说是医馆真正的主人嘱咐给她的,没等秦萧萧说话,低着头径自离开了海家。 果然是李少赓带出来的药童,说话的语气神态,和他身边的灵枢、素问一模一样。秦萧萧此时方才信了这是李少赓托人传来的讯息,走到门前将信和东西收了。一边走,一边将信丢给李牧,自己翻找着李少赓送来的这些丸药膏方,看他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李牧摇着手里薄薄的信笺,脑子里晕晕的,只觉糊涂:“萧萧,这是他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拆开看吧。” “这是许御史给你的。李少赓知道我不喜欢读信,从不写这些密密麻麻的东西,看着让人头疼。”秦萧萧看着李少赓让人带来的各种止血、化瘀、日常保养的丸药,心中欢喜,想着临走前要分给海家夫妇一些,好让他们远离病痛。 李牧定睛一看,果然,封套上的字迹并非出自李少赓的手笔,而是像极了许彦的簪花小楷。既如此,他不再谦让,赶在海家夫妇回来之前,把信拆了,展开信纸,忍着头痛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 这一读,秦萧萧和李牧的故事,进入到了新的一页。 “信上说什么了?”李牧对着薄薄一页信纸看了半天没有说话,秦萧萧不知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