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不让海水湿了他的鞋袜。 李牧沉思之中,丝毫没有感受到身后海水的汹涌恶意。秦萧萧的这一举动来得突然,他却不假思索地将手递给她,由着她将自己拉回身旁。回过神来,李牧往自己先前坐过的位置看去,只见无垠的海面之上,哪里还有那礁石的痕迹? 既然杜秋娘很可能不在闽中,二人再走下去也只能是南辕北辙,况且天雨难行,不知什么时候雨势转大,二人如今无伞在身,若真下起瓢泼大雨,两人只能被淋成落汤鸡了。秦萧萧便向李牧提议先行折返,雨过天晴之后,再来一探究竟。 “萧萧老大,回去的路怎么比来时变短了许多?”李牧转过身,想要回到岸边,却见身后的沙石路陡然变短,路的尽头离岸上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如今已经被海水彻底淹没。 一向冷静的秦萧萧也慌了神,二人顾不上多加思考,细究他们走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刚才拉着的双手都来不及松开,连忙疾步狂奔,跑到来时路的尽头一探究竟。 冰冷的海水裹挟着海里的杂草肆无忌惮地涌上来,一寸又一寸地吞噬着原本有路的地方。秦萧萧和李牧这才确认一件惊人的事实:他们先时走来的路大半已经被海水彻底吞没,这条路一头一尾,头也接海,尾也联海,成了无头无尾的一座海上孤岛,岛上除了越涨越高的潮水、与海水融为一体的沙土,只剩下无所依傍的秦萧萧和李牧。 秦萧萧最先反应过来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怎样一个险境,她挣开李牧攥紧自己的手,踏过海水,一直走到海面没过自己膝盖的位置,向着岸边大声疾呼:“有人吗?这儿有人被困了。” “有人吗?” “有人吗?” 李牧很快明白过来秦萧萧的意图,和她一起蹚水走到海中,维持着不被海浪打翻的姿势,声嘶力竭地冲着岸边呼喊求救。 风声、雨声,混在海水拍岸的声音,将两人的呼救声淹没。来时在岸边见到的许多慕名前来寻找开明岛下落的人们,此时已经踪影全无,想来是早在涨潮前就打道回府了。 海天相接处,秦萧萧和李牧两个小黑点若隐若现,如果不是仔细寻找,根本无法在风雨中辨认出他们二人的存在。秦萧萧扯着嗓子大声对李牧说:“别喊了,没用了。其他人都回去了,我们还是保存点体力,自己想办法看怎么能回到岸边。” 说话间,海水继续上涨,已然没过了秦萧萧大腿根,李牧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境况比她好些。两人紧紧地拉着手,互相搀扶着从水里走回岸边,站在还没有被海水淹没的高地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回去?怎么回去? 秦萧萧看着越涨越高的海面,陷入了苦恼。她从小跟着美人地的孩子们在伶仃河里游水,算不上旱鸭子,但是论水性,她的本事着实一般,一人游过去或许可能,若是再带上一人,那可就没有游到对岸的把握了。 “牧和尚,你会水吗?”秦萧萧带着两分期许望向李牧。天潢贵胄,想学什么学不成,请几个师傅教教划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李牧在秦萧萧的眼里看出了期待的意味,连连摆手,告诉她自己完完全全是个旱鸭子,无法游回岸边。 秦萧萧的期望落空了。伶仃河的水势分旱季雨季,她只在风平浪静时游过,并没有在波涛汹涌时试过。况且海水远非河水能比,她能不能安然游过去还不好说。既然李牧不会水,她只能将游过去的念头打消,和他一起往地势高处走去,期望退潮之时快快到来,换得一线生机。 期待的退潮没有到来。秦萧萧和李牧只得退守在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