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无用暂且放到一边不论,演武场内众人抛下黄山黄河兄弟俩未竞的比赛,热烈地参与到黄山与秦萧萧的纷争中。俞声和钱释道虽是长辈,心中对秦萧萧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侄也颇多好奇,索性由着弟子们争辩,丝毫不加劝阻。如是这般,演武场上气氛越演越烈,众口嘈嘈,纷繁无序,怎一个乱字了得! 前文有叙,烂柯山人杰地灵,枕粱门依仗十里香雪海为天然屏障,立派于揽月峰间;而在山腰处,肃立着一间观音庙,百余年来香火不断,最是灵验不过。恰在此时,观音庙内传来一阵涤荡人心的木鱼敲击之音,一声两声,源远流长,其间夹杂着女尼虔诚恭敬的诵读之声,更显世外神秀。 众弟子聆听着方外之音,不禁将争斗好胜之心去了大半,纷纷掩口住手,不再为黄山抑或秦萧萧摇旗助威,擂鼓呐喊。 黄山没了其余弟子的助力,面对着气势超然的秦萧萧,不自觉矮了一头。更兼她身旁还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关山度甘做后援,更让他气馁了三分。黄山的胞弟黄河自幼与他心有灵犀,第一时间察觉出了他的畏缩,怯怯地在他身后建议道:“哥,今日你做得实在过分,收手吧,别让自己下不来台。” 黄河所言,正中黄山心事。可他心中所想,怎能由他人宣之于口。黄山狠狠地剜了弟弟一眼,扭过头去,正看到师父梁乐与小师叔庄亦谐二人神情严肃,行色匆匆地往演武场走来。 “剑都比完了吗?”枕粱门掌门梁乐人未到,威压先行,他气若洪钟地向众弟子训话道,“在演武场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听见梁乐的声音,无论是先前站在场边看热闹的弟子,还是坐在位置上作壁上观的弟子,纷纷整理仪容,收敛脾气,恭敬地向他与庄亦谐问安:“见过掌门、小师叔。” 庄亦谐一向对自己的弟子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有师徒三人在场时,他从不让秦萧萧和关山度行这些虚礼。今日梁乐、俞声与钱释道三位师伯俱在,秦关二人少不得随着他们几人的弟子,依样画葫芦施礼问安。 梁乐今日脸色不豫,话语间颇有些不耐烦的意味。黄山历来看不上庄亦谐这位便宜师叔,对他门下的秦萧萧和关山度也不甚服气,唯独忌惮掌门梁乐和大师兄梁闻喜。如今他见掌门震怒,不免心下畏惧,双腿控制不住地打起寒颤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梁乐今日着实有些懊恼,先是山下的米铺不肯再赊米给枕粱门,随后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足以让他焦头烂额好一阵子。到了演武场,非但没见到弟子们武功大有所成的过招场面,反而看到他们为逞口舌之快的嘈杂乱象,更令他怒火中烧。 梁乐眼光一扫,瞥见观众台上郁郁寡欢的祝从容,知她还在为家中之事暗自神伤,心下不忍,惋叹一声,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余泽同,他这几年武功进益很大,可他始终在本门内部打转,没有太多与外派弟子交手对战的经验;迟春早,功夫不行,经验来凑,早些年还能与余泽同打成平手,如今已经被余泽同拉开很大一段距离;刘鄞,自小喜欢摆摊下注,除了对武功不感兴趣,对其它一切都很有兴趣;黄家兄弟,那就更不成了,老大爱耍小聪明,老二又太老实,都不是能下山独当一面的人才。 看过黄山黄河,梁乐看到的,是圆睁着眼睛,晃着脑袋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宗蔚然。这小子,天生就不怕他,反而对他有种天然的信任与尊敬。宗蔚然着实太小了,梁乐自然不会把他考虑在内。 顺着宗蔚然蓬松的脑瓜顶看去,长身玉立的秦萧萧和关山度立时吸引了梁乐的目光。梁乐自诩阅人无数,对弟子们传道受业尽心尽力,可他不得不承认,在收徒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