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我忽地望向姬丹,莫非终有一天,我们会因为各自的立场而决裂?若那一天真的到来,我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与我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的姬丹哥哥呢? 姬丹自经抚着圆木起身,我伸手去扶他,他却将我推开,我怔在那心口酸涩,竟是不知该去向何处,想来此刻姬丹他,定对我失望透顶,我望着姬丹的背影,忽然觉得嬴政应承的那句性命无虞,竟是那般的微不足道。是啊!淡如白水的人生,在姬丹看来,应与死亡别无二致。 我心自憋闷,姬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朱红色的宫墙里,我一时竟没了追上他的勇气,仰头环顾偌大的咸阳宫,头一次生出了何以为家的感慨,遂站起了身,一路走一路寻思着,如今这般场面下,再回筵席免不了与姬丹打照面,然而在咸阳宫内乱走,显然也不是什么良策。我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为今之计也就只有去那条长廊上躲着了。 踏上回廊,竹制的地面随着步履发出闷闷地跫音,我沿着栏杆坐下,倚在木质的圆柱上,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我眯眼去看已落至品心亭西侧的夕阳,湛蓝的苍穹如今殷红若伤口,似缓缓淌出的鲜血,一点一点,映衬这整个咸阳宫更显迷离诡谲,横斜的余晖幽幽洒下,原本温暖的昏黄色,也显得凄清萧瑟。 红色的光恍如火焰,撕扯着品心亭外不远处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宫殿,在富丽堂皇咸阳宫里,却是那般扎眼。我心头隐隐飘过一丝不安,这明显过火的痕迹,倒与传闻有着或多或少的契合,传闻这位华阳夫人乃是秦孝文王心头挚爱,虽然未诞育子嗣,却仍稳居王后的位子,然在孝文王薨逝的头七之时,身为王后的华阳,竟不顾劝阻毅然决然投缳自焚,追随孝文王赢柱而去,已最决裂的方式相伴自己的爱人…… 我虽对孝文王即王位未满三天,便薨世的消息深感疑惑,不过眼瞧着面前只剩颓圮的宫殿,倒也对这个传言信上了几分,慧智如华阳,若不是她心甘情愿,谁又能逼的一个王后自尽,更何况还是一个,亲手扶植秦庄襄王上位的女人。 回廊处传来不疾不徐地跫音,我展颜一笑能这般堂而皇之出现在不祥之地,又这般有兴致的人,除了嬴政,我大概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回眸看去,嬴政果真出现在回廊的另一侧,原本一身黑色朝服的他,却着了一袭白色长衫,没有王冕束缚的头发随意散在两肩,如玉的脸,如墨的眉,只有那一张一翕的眼角,带着些许的倦色,我起身赶紧迎了上去,嬴政嗔怪地看我一眼,随后将手里的食盒递给我,我打开一瞧,竟是一壶秦酒和一大盘炙鹿肉,我舔舔嘴角,大半日水米未进,早就腹如擂鼓,在如此带有政治色彩的筵席上,嬴政他却还挂着我是否吃饭,心头涌起阵阵暖意,我轻声道了句谢。 嬴政却置若罔闻,掀起衣摆坐在我跟前,皱起了好看的羽玉眉问:“你和姬丹置气了?”我摆弄着食盒里的炙鹿肉,丢了一块在嘴里垂头不语,良久我问:“有那么明显么?”嬴政笑了笑,道:“一前一后出殿去,最后只剩一个回来,你说明不明显?”我叹了一声,抓起酒樽倒了一杯酒,一口便干下了去,辛辣的酒气瞬间盈满口腹,呛得我烈咳起来,嬴政无奈地摇摇头,轻拍着我背部道:“不能喝便不要逞强。” 我扶着呛得通红的脸面,迷离地看向嬴政问:“我竟不知,你与姬丹竟决裂到如此地步,为何他知晓我要助你之时,会是如此反应?嬴政哥哥,你与姬丹在大殿之上究竟说了什么?”嬴政怔了一瞬,抬手也为自己斟满了酒,呷了一口道:“坦白说,我并不想告诉你,不过以阿雪的睿智,又如何猜不到呢?” 我苦笑一声,衔了一块鹿肉入口,“是啊,怎么会猜不到呢,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嬴政攥住我的胳膊,对上我的双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