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田建刚踏上赵国的土地,便迫不及待地要去邯郸找姬丹,至于田建,我简单交代了他几句话后转身要走,田建对此显得极其不悦,骂我不仗义,为此我只得又折了回去,将好话说了一通又一通,田建才勉强答应,为我做好善后工作。 与田建在白马山分道后,这一路上,我都在想方才田建笑意连连的模样,难怪君主都喜欢臣子对他们歌功颂德,联想到田建,我觉得他日后要是成了齐王,只怕身后一定跟着一大帮的弄臣宠臣,一到开朝便对着他一通儿尧舜禹汤。 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地赶了三天,我终是在燕使之前来到了馆驿,姬丹系着冠匆匆赶来,我瞧着他身上的长袍还未穿好,走过去替他理了理,姬丹瞧着我问:“你不是跟着田建去齐国了么?怎么脚程如此之快?” 我忙摆摆手,解下腰间挂着佩剑递给姬丹,直径走进中门,瞧见枯秃秃的玉兰花树下,小鬟正在烹茶,赶紧跑过去要了一碗,就着腰间里包着馕便吃起来,姬丹刚迈进中庭,就瞧见我这幅模样,笑道:“怎么,路上遭祸了,一路逃难回来的?”姬丹虽是嘴上在打趣,却早就吩咐了下人,早些预备饭菜。 我一听索性就将馕丢了,拉着姬丹走进房间,瞧着姬丹的眉目仍然泛着笑意,我叹了一声,道:“我们从齐国回赵国的途中,途经燕国督亢时,得到了一个消息。”姬丹抬眸面色如水,而我的话好似石子,石头入水惊起波澜,我看得出来姬丹很是迫切,很是希望那个消息,是接他归国,而不是再派他去国为质,而我更是难过,话到了口中却是如何都说不出了。 姬丹瞧着我这副模样,倒也不用我讲,自也猜出个八九分了,他垂下抱着我双肩的手,跌坐在席子上,我赶紧俯下身去扶他,他看向我目光悲凉:“去哪个国家?”我抿了抿双唇,良久才吐出那两个字:“秦国。” 他突然仰天一笑,小鬟正领着一行人,端着菜品鱼贯而入,姬丹一把拿过小鬟端盘上的酒樽,一仰脖便全干了进去,为首的小鬟侧目瞧见姬丹这般光景,吓得屏退一侧,我赶忙摆摆手,让她们下去,小鬟朝我报之感激的一笑,便领着众人退了下去。 我抢过姬丹手里的酒樽,扶着他坐下,道:“姬丹哥哥,万事还没有到绝望的一步。”姬丹偏头看向我,他周身散发的酒气冲的我也有些微醺,姬丹面色沉静,不发一言地望着我,眼眸中满是痛色,良久他抬了抬胳膊,又要去够几案上另一樽酒,我偏头去看那青铜打造的酒樽,里面泛出浓郁的酒香,这原本是庆贺我自齐地归来的酒,如今却成了姬丹麻痹自己的良药。 姬丹对我吼道:“你明知道的,此生我最不愿意见的人,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嬴政哥哥!”我的眼眸里也盛满了泪水,我怎会不知呢?若说九年前在白马山那场大醉,是他不甘心的宣泄,今日的这场买醉,也许更多的是恨那个无能的燕国王上吧。 我拍着他的背,唱起了小时候,他常哄着我入睡的白云谣:“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复能来。” 过了良久,姬丹终是没了动静,我扶着他躺在榻上,复而坐在他身侧,又替他掖了掖被子,才放下心走到几案边,去吃那一桌子原本美味,如今已是残羹冷饭的佳肴,我长叹一声,一心觉得这次趁着姬丹入秦,是个见到嬴政的绝好时机,只是我未曾料到,姬丹对嬴政的执念已是如此之深。 如此境遇下,再加之二人从小长大的情分,却是相见不如不见,只是如今燕太子丹入秦国为质子,已是板上钉钉,决无更改的事实,为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姬丹的胸襟,凡事往开了些想吧。 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我早已累的不行,瞧着姬丹卧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