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我不竟自觉念出了《采薇》。 姬丹听后,抚掌笑道:“别说,还真贴合今日之境。”我努了努鼻子,哼了一声索性不去理他,姬丹掀开窗帘,遥望向北方,我知道我们要去的白马山,离燕国却是很近的,想到我方才念得《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只怕为之伤感不是我,而是姬丹…… 我想此时的姬丹并不想被人打搅,便靠在马车上,将从姬丹那里,偷学到的《孙子兵法》默念了一遍,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被盖聂选上,成为他的弟子,但我知道如果我想去咸阳,这将是我必经的一关,所以不管怎样,哪怕要吃比旁人再多的苦,我也要成为他的弟子! 在路上走了五天,我们终是到了白马山。 在跳下马车的一瞬,我就在想那个被朝野称颂至极的盖聂,究竟生得如何模样?听闻他的剑术极好,难不成像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那般的魁梧模样么? 我躲在姬丹的身后,侧目去瞧他,只见他一袭白衣气质从容而淡定,倒像个士子,远没有我想的那般骇人,他端坐在一棵槐树下,身侧还站着两个少年。姬丹说明来意后,我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抬眸去看他,他也正带着笑意望着我,我突然想起了夫子所讲的,直视长者是极不礼貌的行为,极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弄着裙带。 盖聂也不恼怒,朝我招招手,问:“多大了?”我抬眸走了过去,站定在他跟前,颇为苦恼地摇摇头,最后只得如实相告:“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五岁还是六岁了。” 盖聂拉着我坐下,道:“这不是很好么?”我偏头看向他,他道:“别人问我年龄时,我却是要老老实实的说,你如今倒是有两个选择,这不好么?”诶?我倒是没想过,以前备受困扰的年龄问题,竟被他三言两语就迎刃而解,我倒是有些理解,为何朝野上下,哪怕乡里百姓,也对他称口不绝的原因了,这个师父倒真的不同于在学堂里,只会念着之乎者也的老夫子。 既如此,我便更下定决心,要拜他为师了。 我本想着把前几日才背下来的《孙子兵法》念给他听,却未曾想,他只是又问了我之前的几番经历后,便收下了我,就在我与姬丹面面相觑之时,盖聂已经拉着我站了起来,向我介绍我的两位师兄,如此我便成了继盖越、田建后,盖聂座下第三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弟子。 姬丹朝我笑笑:“如今你倒是得偿所愿了。”我也笑道:“是啊,真是没想到呢。” 次日一早,姬丹便要动身离开,我知道他作为燕国质子,不可外出过久,我送他到白马山外,路过一片蒹葭丛时,芦花四飞,姬丹拍拍我的头,却早已红了眼眶,还一味撑着,故意笑道:“这往后身边没了我,凡事要小心些,还有要听盖先生的话,莫要犯你那倔脾气。” 我耐心地听他念叨着,握住他的手,道:“你也是,如今形势动荡不堪,你更要万般小心,切莫也因两国交恶,而落到平原君手里。” 姬丹苦笑着,望着燕国的方向:“若真如此也是命。”复而又给与我一个宽慰的眼神,道:“好在燕赵两国,形如唇齿,唇亡齿寒唇齿相依,一时之间还不到交恶的地步。”官道上白马嘶鸣,姬丹望着日头,朝我笑道:“我该走了。” 我站在蒹葭旁,挥着手叫道:“一路平安!”马蹄震起的尘烟,渐渐淹没了他离去的方向,待尘埃落定时,我确是如何都寻不到他的踪迹了。 姬丹哥哥,保重!平安! 回到白马山后,日子一天天过着,我也开始跟随着盖聂学习剑术,有时候我也曾问过他,为何要收我为徒,他正擦拭着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