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父找人修好的。现在只有她细细的呜呜声和蛙鸣声响动着。 她有一刻感谢那些她一向觉得聒噪的青蛙。 孩子不敢承认地上那个月白色的人是她的父亲,她告诉自己那是认错了,也或许,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做了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下意识地觉得荷塘是安全的,孩子谨慎地起身,轻轻的芦管竟然会握不紧。她在春日的流水中发抖,藏到塘中观景石的后面,惊惧身边扩大的涟漪。 她蹲进水里,靠着芦管换气,最终与夜色融为一体,却在池下竭力保证着呼吸,哭也不敢哭。 时光像静止了很久。 “操,我怎么这么好心,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还把她们一家人的尸首摆到一块儿?” “切,你看赫连冲一副胆小样,躲到这个荒僻的地方来,玄真录明摆了不大会在她手上,我们也就来祭祭刀。” “唉,你做什么?!”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拿赫连冲的血写上我们的名号啊,免得她到地府都不知道要告谁!” 屠人性命的杀手不惧鬼神,恶毒的声音在赫连家的小院回荡。 “哈哈哈哈哈!” “说得有理!” 刀器磕在地上的声音很鲜明,几个杀手粗哑的狂笑声一直在纹书耳边回旋,她一抖再抖,却连探头的勇气也没有。 脚步慢慢走近,木板门吱呀响着,折倒到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她往后一缩。 蛙声更大,她不敢睡也不敢立刻起身,那个躺在地上替她死的小孩是谁!她害怕一起身地上就多了一滩血。 漫漫长夜,一个深刻的梦魇。 -- 晨光终究还是来临了,孩子痴迷地盯着降落于脸上的光束,不肯移目。 嘴里都是腥涩,但只要能获得镇静,她不在乎。 父亲说过:纹儿终会有长大的一天。 她觉得那是好事,而现在,正是她要长大的一天,却怎么能绽开当初那般的笑容。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贱人们竟然留下名号,上岸,赶紧上岸,记住她们,总有一日,杀了她们……” 她听从了心里的声音。 父亲母亲的尸体已经浮肿起来,脸上带着惊恐和沉重的忧虑。 她阖上了她们未闭的双眼,泪水滴落在父亲的眼角。 猜到不久后总会有官府发现这里的事,她埋了父母的尸体反倒要害她们被掘出来,她别头,不再看她们。 地上是两个血字——夜枭。 孩子冷冷地笑了,携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巨大寒意和杀意…… 死去的是管家的女儿,穿的比她华贵,竟然当了替死鬼。 她心道:“你这一份怨恨,我也代你一并还了。” 她走进主房,心里隐隐猜到父亲说的“很重要的东西”就是引来杀身之祸的玄真录。 她拧开机关,第二次走进这个秘密的所在。 玄真录就放在最前面的书架上,她撕掉那三个字,与其余几本同样撕掉名字的武籍放到一块儿带走。 屋里很凌乱,仇人抢夺了不少值钱东西,她搜罗了两个银锭子便离开了家。 她清楚知道,凭她的阅历和能力,是不可能立刻过起来有所庇佑的生活的。 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