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若岁所说,昨天晚上死去的人在第二天全部人间蒸发,他们生活和存在的痕迹都凭空消失了。 江离刚到教室的时候边吃早餐边数人——班上少了十个人,她的舍友倒是都活着,看来陈慕昨天晚上没找到她,也没有对其他人下手,要不就是她没有来找。早读没有老师过来,于是她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被程渝迁叫醒的时候还迷迷瞪瞪的。都怪这家伙,昨天晚上非说要去旧楼再看一眼,结果就是被小鬼追着跑,什么线索都没有,江离还摔了一跤,胳膊肘和膝盖都青了。一想到这她就来气,抬手打他,却被对方抓住手腕:“快看黑板。” 她看过去,黑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几行字,她看不清,又戴上眼镜。这下子确实看清楚了,人也给整清醒了:击鼓传花——由鼓手击鼓,鼓声计时,将花往下传,鼓声停止的时候,手持花者必须表演一个节目;每一局花出现的位置不定,但除了前排第一个和后排最后一个人之外,其他人只能往左传。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小孩子写的。 “谁写的?” 班长凌子阳发问,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实际上,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睡觉,防止第一节课打瞌睡,直到钱芷的一声尖叫。江离看过去,钱芷的桌上出现一个人头,是个男生的头,头发上还粘着干掉的血。钱芷几乎是弹射起步,离桌位十几米远,都快靠到后面喝水的何然身上了。鼓声突兀地响起,讲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浑身黑色的人,像是套了层黑色紧身衣,肋骨清晰可见。 游戏开始了。 靠门的人试图开门去找老师,却发现门窗全部莫名其妙被封锁。钱芷那一组都在远离人头,谁都不敢碰它。江离看了眼程渝迁,昨晚商量好的计划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尽管她个人认为程渝迁昨晚说的那一通计划完全就是在放屁。她拍拍程渝迁的桌子低声道:“钱芷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她在演戏,这个花她要是不传肯定是她表演节目,这是不可能的,她绝对要在最后几秒把人头传给她想杀的那个人,你在计时吗?” “没来得及,下一把。” 程渝迁把手表调成计时模式。 “钱芷,你往下传吧,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凌子阳说,钱芷快速地摇头,似乎很害怕。江离在心里冷笑,这一波倒是显得她柔柔弱弱了,大概过了一分钟,她才一副战胜恐惧的样子把人头拿起来。似乎是没拿稳,人头掉到地上往前滚动,停在刘佳脚边。这时,鼓声恰巧停止。 时间卡的倒是挺牛逼——江离想。她刚刚看清钱芷的全部动作,在拿起人头的时候,她故意只用一两根手指拿起,导致人头掉到地上,教室的地板不是倾斜状,所以她肯定踢了一脚。 这种垃圾不能留。 刘佳看起来是被吓呆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用说表演了。于是,她在全班人眼皮子底下从腰部被斩断,血溅了周围人一身。她的上半身还在地上爬动,试图抓住一个人的脚。不少人冲到门窗前敲打着,奢求着有人来援助。一时间,尖叫和哭喊充斥了整个教室。 鼓声又一次响起,像末日的审判。林满站起来想冲上去干掉击鼓人,被卢明轩拦下来,可他没有拦住一边的时光。时光的拳头还没有砸到对方脸上,身体也如刘佳一般断成两截。他的瞳孔放大,写满了震惊。 人头出现在江离桌上,她盯着那张浮肿的脸许久,把它传给左边的人。尖叫和哭喊已经停止,只剩下微弱的抽噎声。他们明白,不遵守规则就会死。空调还在运转,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 “先干掉钱芷还是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