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步进宫中,踏入枫宸宫。 帝王伏案埋首,闻声投来的视线温柔和蔼: “阿临?” “父皇,我有事情要问你,可以吗?” 安帝唇角弧度柔和:“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燕临坐在安帝身旁,轻声道:“……父皇最近很为难吗?” 安帝一怔,燕临接着说:“我和太子斗起来,您是最难受的吧,不知道该帮谁,更不知道之后会演变成怎样的后果。” “都是您的孩子,让您来做选择,实在是太为难了。” 安帝闭上眼睛,手按着发疼的额角,常人兄弟不合可以分家另过,但皇室兄弟不合,就非得争个你死我活不可,但他这个父亲,是最难以接受的人了。 沉默良久,他方道:“帝王之家,谁能免俗?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燕临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怅然,他起身,稽首一拜: “儿臣自幼得享锦衣玉食,受万千宠爱,父皇恩重如此,我却与长兄相争,使您左右为难,为之神伤,是儿臣不孝。” 安帝瞳孔张大,连忙伸出手要将他扶起来,“阿临,你真要争,也没有人能指责你的。” 他这些日子左右为难,但从未怪过心爱的孩子,自幼站在权势的顶端上,才华实力又不输于人,距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谁愿屈居人下? 他低声细语地劝说着,永远温柔,包容。 燕临心中生出强烈的厌倦与索然,这些情绪排山倒海地袭来,他却笑起来: “父皇,儿臣并不是让您为难的。” 他叩首而拜,郑重其辞: “陛下三十年前便已立下储君,而今朝野,人心浮动,上下不宁,恳请陛下为儿臣定下封号,建藩就国,以匡正名分。” [燕临!?……] 安帝猛然摇头,猝不及防:“阿临你在同我开玩笑吗?……” “不是。”堂上少年身形坚定,不可动摇。 安帝向后退了两步,一边用手按揉着额头,“……不是,阿临,阿临,这太突然了,你让我缓一缓,对,缓一缓。” 燕临见此,颔首微笑:“那儿臣先行告退,父皇莫要思虑过多了。” —— 画栋雕梁,朱甍碧瓦,雕栏玉砌中,腰间佩剑的少年帝子红衣如烈焰,风流跌宕,潇洒不羁。 [话说,燕临你为什么要求陛下封王?你不想做皇帝了吗?] 叶无双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问道: [以你的计划,很快就能坐上皇位,明明一切顺利,为什么又突然改变计划?] [没办法啊,出了点小状况。]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燕临声音里带着笑意,一听心情就很好。 [其实我去就藩的话,也不失为一条出路,皇后出自御史府,太子妃为太尉之女,太子临朝三十年,亲附无数,与其和他正面争夺,不如避其锋芒,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叶无双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问了一句:[可是,你不想在京城陪着父母吗?] 燕临瞳孔张大:[父母?] ——不会吧? 叶无双点头,[陛下和贵妃很喜爱你,他们会很舍不得你的。] 燕临思索着,回答道:[前世父皇母妃在我十三岁就去世了,而之后我的人生度过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