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欣赏着超越光学和色彩学的神奇现象,沉迷了一阵,忽而想到什么。 她收回手。透过麂皮,并未感觉到宝石有热量。只能先凑合包着,回酒店再说了。 寻得宝物,便不再执着于前路。初夏顺着一线天那条裂缝一瘸一拐向西行去。 幽人丘的西坡倒是好走得多,她一路慢行,心情舒畅。入弦溪谷时,她轻装上阵,就这一身穿在潜水服里保暖用的长衣,洗也没得洗,随身带的药也要吃完了,还真是不得不走了。 正想着,蓦地从草丛里闪出一人。初夏的隐形眼镜早在入谷第一天就摘了扔了,这几日是个没戴眼镜的小近视眼儿。此时约五点多钟,西坡还是背阳。她在一片草海里看清有个人的时候,那人已经快要贴上她的脸了。 她条件反射地按住小刀的时候,那人却转了个身从她旁侧交错而过。就是这个转身的刹那,初夏惊得险些叫出来。那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身着青布衫,蓄着齐肩发,瞪大的双眼里有瞳有白,但那瞳仁,竟也是白色! 那白瞳男人径自走了,方才的险些相撞于他而言,仿若蝙蝠避障。看来果然如守山人和白船所言,救入谷的人各有不幸遭遇,这位有眼疾的男人,比起活在外面那个急功近利的社会,没准儿真不如在谷里颐养天年。 她自嘲地笑笑,社会问题,别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她操心了?又关她什么事?于是加快脚步——倒不如争取在白船醒前回去,省得麻烦! 白船正端坐在床沿,面色阴沉地等她。见她进屋,伸手道:“给我。” 又补了一句:“还我!” 初夏眼波流转间,换上那副讨好的面孔,笑嘻嘻反问:“什么呀?” 白船站起身,板着脸气呼呼地说:“不管是什么,你想从谷里带东西走,是不行的。我说过不让去幽人谷,你非要去看看,我不计较。只要没被发现。但是,为什么要拿谷里的东西?” 这话说得的确让人脸红。当说不说,拿走宝石,确实是拿走谷里的东西——如果谷里的东西归白船他们所有的话。 但初夏现在可不是轻易能让人贴标签的人。她不吃这套,她崴着脚在悬崖缝边躺了一晚上,可不是为了别人一句话就把十六万双手奉还的。 她眸底冷了下来,暗露寒光,估量着两人之间的力量差。不曾想最后得走硬抢这一步。 白船像是看出她的坚决,从脖子上摘下一条坠链,递上前,说:“我拿这个跟你换,行了吧?” 见初夏盯着,又补充:“这颗,可是一头白色成熊的牙,有三百斤那么重的熊,我把它的牙打下来了,很珍贵、很难得的!” 初夏表情复杂:“你这是跟我谈条件呢?还是跟我炫耀你的力量呢?” “不是那个意思……” 正说着,院里想起守山人的声音:“白船啊,起了吗?” 白船将熊牙项链往初夏手里一塞,低声对她说了句“你躲着!”便夺门而出,走时不忘留一个白眼。 白熊?这弦溪谷不如叫白溪谷,不光人都姓白,连熊也是白色? 初夏掂了掂熊牙,矮身趴到窗边,斜目窥看,侧耳倾听。 院中,守山人一反往昔慈祥模样,一脸怒容瞪着白船,诘问初夏私闯幽人丘的事。 他的身旁站一魁梧男人,像个提线傀儡一般,紧随着守山人的步伐动作做反应。初夏虽看不清他面庞,但那青布衫及肩发,却分明是幽人丘上遇到那个白瞳人。 白船压低声音不知说了什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