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衣”,摸摸脖子发现潜帽还勒在上边。腕上的电脑表没了,不知是混乱中丢在湖里了,还是被谁拆走了。 身上也没有被子,身下也没有褥子,床脚边倒是一团被褥胡乱靠墙卷着。 …… 这哪位救命恩人这么潦草,纯救命,不惜花。 靠墙坐等良久。这古朴的氛围,令初夏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尚未苏醒,魂困梦中。但她也不急,什么阵仗她没遇过,比这离谱的事她也经历了、消化了、接受了。 她扒下湿衣,内搭的长袖长裤被体温烘得半干,勉强可穿。只是略有些冷,便用脚勾了床脚铺盖,抱被静观其变。 按照常规镜头,很快会有个丫鬟或渔娘端着粥药进来叹一句“哎呀,小姐/姑娘你醒啦。” 最不济,也能捧个脸盆来吧。只要有人出现了,梦里的NPC也好、现实的救命恩人也罢,总能激发对话,搞明白处境,迈下一脚步子。 然而五脏庙都开始抗议了,也没见那大石门槛上跨进个可人儿来。潮湿的衣服着实难受,门外风和日丽实在吸引,她决定冒昧一下,出去转转。伸手抠了抠潜水湿衣的领缘,万幸,小刀还在。 手握小刀小心翼翼踱出门,迎接她的却是一个篱笆围起的小院儿。远景里,小院儿里搭着绳挂着筐,晾着菜干和肉条,几只圈养的七彩山鸡闲庭信步。近景里,除了她刚才躺着的那个屋子,左手边还有一个进深不大的小屋开着门,张望一眼,锅碗瓢盆风箱灶台,一看便知是厨房。屋檐下挂着几串苞米棒子,棒子下整整齐齐放了一排盆栽,种着不知名的草。 满院子半个人影都没。满厨房半碗剩菜都没有。 初夏想念酒店冰箱里那一摞打包盒。她抓了几根晾着的肉条想垫垫肚子,嚼了两口又呸呸吐掉,生的。不得已,苦着脸嚼起了菜干。 其实直接走也可以。但她想谢谢别人的救命之恩。 再来,她想打听一下情况,安排一下计划,纠正一下方针。 远眺去四面山林环绕,到处都不像同心天池附近那熟悉的模样。也不知此刻身处何方,山林里乱走有时候比在水里乱窜还致命——傻乎乎的水生动物没见过世面,遇人多是好奇,少有进攻;陆地上的猛兽可都是暴躁高知,一言不合四目相对,自己可能就被断其喉尽其肉了,手边仅有那柄小刀只是个玩笑。靠自己闯荡,谈何容易。 坐在太阳地里啃完菜干,浑身已经被晒得干透。六月初的季节气温虽不高,空气湿度倒是很适宜。这古朴的院子就缺一口井,否则晒着太阳啃完菜干能喝一口井水,就很完美了。 又是百无聊赖的漫长等待。 等得无聊,她又回到床上,想保存些体力也好。躺下的时候不由想笑,千里寻宝,听起来又神秘又酷,千难万险似的,结果说辛苦倒也不辛苦,一天到晚从白睡到黑,也不知此番是探险寻宝来了,还是夏日冬眠来了。 天光渐远。 就着薄明暮色,一个身影闪身迈进门槛。轻微的动静足以惊醒闭目养神的初夏,她惊坐起,被下捏着刀,面无表情盯住来者。见是一个少年,立时缓和了面部肌肉,敛掉锐利眸光,换上不谙世事的天真眼神,微微一笑:“是你救了我吗?” ——装,她最拿手。 那少年十四五岁,身形瘦弱,一副尚未成年的单薄身板。面对体力不足虑的疑似恩人,笑对无疑是最好的报答;若他真有什么不可貌相的体能会构成威胁,不正面对抗更是最佳策略。 初夏戒备心很强。其实相比他人,面对这种被人救起的场面,初夏都属于思虑过多、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