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较于稳重寡言的二叔,三叔说话待人都更为亲切热络,他开头叫了我几次丫头,后面干脆用“大侄女”称呼我,听的胖子直瞪眼 “四舍五入你们都是一家子,侄子侄女加个侄女婿,我像个凑热闹的。” 天真哈哈大笑:“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要不我吃点亏,你认我做爹跟我姓吴?” “滚你丫的,占老子便宜小心折寿。” …… 待我们重新看到天空的时,已经是两天后,黄昏将天际线染成灿烂的橙红色,沐浴在夕阳下的森林宁静一如往常,地底待的太久,连盘旋啼叫的飞雀都显得格外岁月静好。 我远眺着山林水色,心里的酸楚一扫而空,几乎要抑制不住的仰天大笑起来,我像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土鳖,边呼吸新鲜空气边四处张望,看花看草都想傻笑一阵。 趁太阳未落山,我追着余晖晒暖身上的凉气,直至四肢百骸都充斥着放松的惬意才作罢。 这时半空已然升起胖子烧锅的炊烟,我哼着歌朝青烟的方向找回营地,撩上袖子准备去给胖子打下手。 胖子见我来,转手一锅勺横我跟前 “莫挨老子,你伤重坐着就行,万一有个好歹我可背不起这黑锅。” “哪有这么夸张,我感觉你在拐弯抹角的骂我没用。” 我嘟囔着坐在火堆边,环视一圈,问道 “他们仨人呢?” “小哥打水,那爷俩不知道上哪亲热去了。” 果然,标准剧情。 我放下袖口,不再纠结天真和三叔,撑着脑袋跟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 吴邪接过吴三省递来的烟,就着未熄灭的火星点燃,白烟在他的手指打个转,转瞬就被微风带走,留下一道稀薄的轻雾。 吴三省吐出的烟圈从脸颊飘过,将他的面容模糊成一团氤氲,两个人相对无言,各自沉默的抽着香烟。 静坐片刻,还是吴三省开口道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吴邪摇头:“没有。” 顿了顿,吴邪透过缭绕的白雾看向吴三省,他眼底流转着微弱的光泽,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他缓缓道 “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还少吗,问你也没有结果,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轻松点,我也轻松点,瞎话好听但不好编,咱们叔侄两个,总得留下些真东西。” 云雾遮盖,吴邪察觉到吴三省应该是笑了,他抖抖手中的烟灰,没有说话。 吴邪低头看着土壤里混杂的灰色烟土,正发呆出神,吴三省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大侄子,我得收回原来那句话,你跟以前犯轴的样子确实不同了。” 吴邪一听被烟呛个半死:“三叔你这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你,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长,追寻真相的代价很重,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付得起,你的生活已经很好,有朋友有家人,没必要再去蹚里面的浑水。” “那你呢。”吴邪反问道。 香烟恰好在此时燃尽,烟雾散去,吴邪得以看到吴三省深沉如潭的双眼。 与张起灵的淡漠不一样,吴三省的眼里是一片死水,寂寥而又黯淡,荒芜的无法生出任何荣枯。 他听见吴三省静静地说了一句 “前面所做,后面所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