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不见阳光的阴冷潮湿混合着令人作呕的刺鼻味道,迫使陆华兮醒了过来。
茫然的睁开双眼,入眼的是墙壁上悬挂着的一豆奄奄一息的油灯,光线昏暗,茅草满地。
而她正趴在茅草地上,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悉数回归脑海,她眯了眯眼,缓缓地坐起身,谁知手却碰到一股温热。
猛然回头,这才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人,定睛去看,竟然是玉衡?
可能是她刚刚的动作惊醒了他,玉衡也是茫然了片刻,不过转瞬,他就露出了惊喜的神情,“诶呀,你终于醒啦?”
“你不是逃了?”陆华兮没有一点遇到熟人的惊喜。
玉衡扁扁嘴,无辜的道:“来的时候你不都说了不逃?”
”蠢货,有机会你不逃等死吗?”陆华兮脱口骂道,怎么看他也不像死心眼的,可做出的事让她想骂人。
玉衡被她这样一骂更委屈了,狐狸眼怕怕的,身子也往后缩了缩,好像被她虐了千百遍,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似的。
甚至还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十足的被恶霸强迫的少女状,吞了吞口水,分外难为情又扭捏的说了一句令人绝倒的话:“我,我逃了,被,被捉住了……”
陆华兮:“……”
也是,皇后早有准备,除了高手,恐怕没人能逃得出去。
“只是,她捉你做什么?最多打你一顿,或是杀了了事,将你关进来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因为你,我还好好的在外面游走于江湖,现在生死不保不说,还被扣上了你奸夫的名头,你还我名节!”
玉衡说着就向陆华兮扑来,想要掐她的脖子,可还没碰到她的边,就被陆华兮一脚给踹出去。
那一脚正好踹在胸口上,虽不致命,却也有些疼,玉衡闷哼一声,满是控诉的道:“你强迫我在先,现在又想杀人灭口,你是不是人?”
光线昏暗,陆华兮听着他那委屈的声音,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的确,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地道。
她轻咳了一声,“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就你还救我?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天牢!你人在天牢如何救我?拜你所赐,我这辈子还体验了一回天牢的滋味!”
玉衡的话语里满是讽刺和颓丧。
陆华兮沉默了起来,并非是自责或是歉然,那些东西再多都解决不了实质的问题,不如想办法离开才是正道。
“你也知道心虚啦?那你说,怎么救我出去?”玉衡等了片刻,见她垂眸不说话,忍不住出声。
“你听!”陆华兮抬首望着他。
少女的眸里澄澈晶亮,没有一点他以为的心虚和担忧,他呼吸一滞,“听什么?”
“听,那是人在受到极致的痛苦时发出的惨嚎之声……”
奇怪的是,玉衡真的隐约好像听到了她所说的声音,愕然的喃喃,“你,你……不怕吗?”
“怕就能脱身吗?”
少女的声音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说不出的云淡风轻,好像丝毫不知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却瞬间清晰的传入到了耳中……
紧接着,走廊深处传来一人的脚步声,不轻不重,犹如闲庭信步,由远及近。
走廊空旷,那脚步声带着深远的回音,好像从地狱的尽头传来的一般。
随着一步一步的靠近,仿佛步步都踏在人的心头,令人无由发慌……
陆华兮的目光只看着铁栏处,等待着来人现身,只是她并未看到玉衡狐狸眼中的精光浮动。
终于,一个从头到脚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的人穿过重重铁栏,步伐依旧不大不小犹如尺量,不疾不徐的出现在二人的视线里。
斗篷和兜帽异常宽大,整个身子整张脸都掩藏其中,让人难窥分毫,只给人一种犹如来自地狱里索命阎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