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站在树下,落日的余晖从他身后照来,如碎金一般落在他身上。 这一刻薛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是意外之中夹杂着喜悦,在喜悦的背后又暗藏着一丝惶恐。 薛桃还未说话,周煊便迎了过来,正欲送她回去时,外面卫进跑了进来禀告:“安固卫所的周将军到了,说有要事和大人相商。” 周煊点头,沉声和薛桃吩咐了几句,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后便急匆匆走了。 薛桃看着周煊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竟舒了口气。 周煊走进衙署上值的厢房,看到周明硕正站在厢房中央走来走去,神色有些焦急。 等见到周煊进来后他立刻走了过来道:“云霁,最近安固县和雁南县城外进来不少去关外行商的商人,听他们说今年鞑靼部落那边天气格外恶劣,好多牛羊都冻死了,我怕再这样下去,那些鞑靼人按捺不住必然会南下。” 周煊知表兄周明硕在边关驻扎多年,对鞑靼人的了解比中原人还深,他这么说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得出来的判断。 周煊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即刻向布政使和陛下上书,平凉境内明日起戒严,严防从鞑靼部落混进来来的奸细,剩下的军务之事交由你和雁南卫的孟将军,如需云霁配合的尽管告知。” 周明硕点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云霁,不瞒你说,我这次来还有一事。” “表兄请说。” “军饷的事京城一拖再拖,我自身倒不打紧,可是不能让跟着我的万千将士们挨饿。” 周煊眉头皱了起来,昨日肃宗帝的秘旨给他,便是让他来解决平凉境内两个卫所的军饷之事。 八月收上的赋税早就押往京城了,肃宗帝的旨意无非就是告诉他京城已经没有银子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从昨日到今天,周煊思考了许久,如今之计唯有向平凉城的商人借粮借银以度过眼下难关。 不然没了军饷散了军心,这平凉城的关便再也守不住了。 周煊神色严肃道:“表兄再等一个月,一个月后云霁亲自把军饷给你们押送过去。” 军饷已经拖了两个多月,京城那边也有小道消息流传出来,周明硕知道此事难办,他看着周煊冷肃坚毅的神情,知他从不信口开河,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叹道: “云霁,辛苦你了。” 周煊摇头:“云霁只不过在其职尽其责而已。” 在其职尽其责,这几个字说来轻巧,整个大周能真正做到这几个字的官员又有几何。 等周明硕走后,周煊在厢房思考良久,终于在下人进来掌灯后,他叫上卫进跟他出去一趟。 出门时卫进问了一声:“大人,我们去哪?” “晋王府。” 这一去直到后半夜周煊才回来。 晋王比他想象的还要慷慨,周煊知道晋王不会无缘无故的向他借出那些银两和粮食。 毕竟那是晋王剩余的筹码。 但出户周煊意料的是宋琰什么条件也没和他谈,只是说了一句:“我也是大周的子民。”后,便吩咐管家即日起把那些粮食和银子从各处取出,快速送入平凉城的知州衙署。 周煊对晋王彻底改观,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把筹码全部拿出来的,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回到衙署后,周煊带上卫进去后院休息,还未走到后院的望京阁,便看到夏月匆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