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食尸鬼在敲管子,”乔治清清嗓子,耸了耸肩,“我们俩也听见了。” “确实。”我说。 “已经凌晨两点钟了,段里该上床睡觉了,还有你,”韦斯莱夫人对着乔治竖起眉毛,“你给我出来,去珀西的房间待一晚。” “你明早就回对角巷吗?”我漫不经心地问乔治。 “我天亮就走,不过我会来跟你告别的,我会叫醒你。”他像做保证似的把他的外套重新塞给我,“晚安,小南瓜。睡床。” “晚安。”我点点头,韦斯莱夫人还像尊门神似的叉着腰站在门口,“晚安,韦斯莱夫人。” 她顿时笑了:“哦,晚安,亲爱的。” 门关上以后,我听见走廊传来韦斯莱夫人渐远的吼声:“你要是敢对这么一个小女孩儿粗声大气的……” 这一觉我是在床上睡的,我梦到了我过去的家,梦到我偷闲在屋后的台阶上看绘本,一直看到太阳即将落下去,小径上传来鞋子踢踢踏踏的声音——有人在弹我的鼻尖儿,我不耐烦地挥一下手,又被捏了捏耳朵。 接着对方掐住了我的脸,神秘司里卢西塔的身影忽然浮现在脑海,我本能地挣扎着去够床头的玻璃杯——对方在我脸上使劲儿亲了一下,玻璃杯同时掉在地上,炸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 “喔。”乔治诧异地盯着溅了满地的玻璃碎片,赶紧握住我垂在上面的胳膊。 “对不起,我没睡醒,我以为……”我不知所措地解释。 他抽出魔杖点了点,那只玻璃杯自己恢复了原样:“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坐在台阶上看绘本的小孩儿了,我长大了,做错事也不会再有巴掌落下来了。 “嘿,”乔治碰了碰在发呆的我,“再抱我一下。” 我把身上的被子踹开,坐直身体搂上了他的脖子。 “等你们去对角巷买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来把戏坊,好吗?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去过,我喜欢。”我把脸埋进他的颈弯,“我每天晚上都去看你,就坐在你们对面那家店的房檐上。” “什么?可是我……” “我那时候还在生你的气呢,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和弗雷德搞那些发明的时候很帅。” “我以为……” “我爱你。”我搂着他的脖子闷闷地说。 或许不是“我爱你”,而是“我羡慕你,嫉妒你,渴望你,依赖你。我想要你的快乐,你的坚定,你的勇气,我想要你那样的家,想要你的兄弟姐妹,想要乐天派的头脑,想要互相懂得的灵魂。”如此之多。 可我只能搂紧了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爱你,乔治。我爱你……” “我也爱你,段里。”他轻轻拍拍我的背,然后友好而满足地蹭了蹭我的脑袋。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差点哭出声音。 “你快点回去,”我压下喉头的那股涩意,从乔治怀里挪开了,“最好别再跟弗雷德分开行动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俩的感情了?”乔治不明就里地撇撇嘴。 “有人往德思礼家寄了一封信,是一只死掉的红喜鹊。”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瞒着他。 “你觉得那是威胁我和弗雷德的?”乔治托着腮看我,我点点头。他笑了,食指学着点头的频率点了点我的鼻尖,“如果是那样,信应该给我们寄,而不是你,我的小南瓜……不过他们碰不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