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俯身在我的右边的眼睛底下吻了一下,“你的小脑袋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下次能不能先和我聊聊?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你需要我,是我需要你,我真的很不习惯一个人,所以别丢下我……别掉眼泪了,庞弗雷夫人不是说过伤员不准哭吗?” “对不起……”我也不想哭的,但是他越安慰我就越忍不住。 乔治站在我前面,一次次地把我脸上快要沾湿纱布的眼泪拂掉——终于露出了我最熟悉的那种笑容:“别说对不起,你谁的也不欠。” 很久没这么靠近地看他了。 等乔治打算直起身的时候,我拽住了他的手:“庞弗雷夫人没说不准接吻。” 他顺势牵起了我的手,低头,贴近我鼻尖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不要牵别人的手……我也很会嫉妒……” 我踮起脚,把他其它的话堵了回去。 (乔治日记) 1994年12月24日 你有被绝望的人爱过吗? 我有。 被一个绝望的人爱是很奇妙的,她说到爱,总有种无奈的,全盘托出的感觉,还有某种没来由的坚定——在她那个世界,我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黑暗的走廊里她浅色的瞳孔就像一只猫,警惕的,易被伤害的。而当她散乱的黑发下的眸子望向我,当我看着她茫然而惊慌失措表情,我就觉得要给她希望,要看她开开心心的吃饭,要看她安全安稳的入眠。 那时我并不拿她的期待当作压力,相反,我感到这是充满挑战的一项重大任务。我要让这个女孩子高兴起来,我要让她收起那种恍惚的神情,我要让她走进人群里,要让她知道和其他人缔结信任是什么样的感觉。 神明就应该这么做,不是吗? 但我没成功,不但没成功,几乎是遭遇了我自出生以来最大的惨败。 我压根一点儿也不了解她,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我看着其他男孩子走向她,看着她小小的骨头淹没在陌生的袍子里——忽然觉得很奇怪,好像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连和弗雷德鼓捣我们的发明时都还有这种感觉。 她曾经给我的那份偏爱就像个诅咒。 “我说了她怪得很,没人知道她想要什么。”弗雷德对我的这种念头嗤之以鼻。 我才意识到抱有期待的不是她,而是我。 我需要在她身上印证自己独一无二,我希望我是强大的,特别的,我期待她继续理所应当地把我的名字放在前面。然后一直留在我身边,我讨厌别离。 就像弗雷德说的,没人知道她要什么,就连我自以为是的给予说穿了也是索求。 她的生活我完全无法想象,我不知道她究竟在害怕什么,不知道她在小心维护的又是什么,却还乐观地相信我能把她从深渊里解救出来。 本来,在此之前我从来不需要去理解别人,因为我有弗雷德,我们是彻头彻尾的双胞胎。我不需要思考什么是孤独,什么叫无助,又是怎样才称得上绝望。 我开始懊恼起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拥有得这么多,第一次想如果一个人在与之相反的环境下长大会变成什么。 终于,我唯一得出的答案是,放任她离开我是个错误得不能再错误的决定。 多疑的,沮丧的,破碎的,那又怎么样? 她很酷,足够聪明,足够果敢,她就是她本身,她谁也不欠。如若绝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