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拎着炖好的鱼汤,找了野外一处偏僻的空地坐下,临着海的地方视野宽阔,她把鱼汤盛出来,放在面前,然后放任目光漫无边际地在碗沿徘徊。 在被摩拉克斯大人从深海救上来以后,她尽管捞回了一条命,却因为呛了太多的水而濒临死亡,摩拉克斯大人只能以神力维持她身体的勉强运转,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她只能躺在床上,浑身发热,头脑昏沉,连顺畅呼吸都有些勉强,眼前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一切都是虚浮的,她像是躺在海上,摇摇晃晃,又听到了那时来自海底的嗡鸣,震耳欲聋,偶尔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去,这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梦,但每当这时,握住她的一只手会把她拉回现实,是最真实的触感,摩拉克斯大人的手像石头一样,但是比她的手更温暖些。 “摩拉克斯大人……”她喃喃自语,被一只手盖上额头,“我在这里,不要睡过去。” 她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反倒死死抓住了摩拉克斯大人的手。 那句话支撑着她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摩拉克斯大人是她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得以窥见并抓住的一缕天光,是她在浑浑噩噩的人世间领悟的真谛,她想要活下去,想要永远追随摩拉克斯大人。 她想要活下去。 “喂,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身后响起一道嚣张的声音,打断了瑟瑟的思绪,她回身,看到了一个头上长着一对尖角的孩子,他明明还小,看起来和绫华差不多大,却睁大了眼睛虚张声势,“看什么啦,这里可是我荒泷海边霸王一斗的地盘哦!不信你看,我有标记的!” 他指着瑟瑟前方不远处水里的石头堆,上面插了一根树枝,树枝上绑了一块灰布,正艰难地迎风飘扬,突然从石头堆下钻出来一只螃蟹,把石头堆拱塌了,而“旗帜”也在两个人的注视下轻飘飘地倒下,被水浪卷走。 “好特别的标记。”瑟瑟诚恳道。 “哇,怎么倒了嘛,跑好远,我的旗子!!”那小孩踩着水想去追树枝,没跑两步就因为陡然变深的河床而被迫停下,他垮着肩膀回来,一下子没了刚刚的张扬跋扈的气势,揪着自己的角一副懊恼的样子,“完了完了,回家要被老妈骂了。” “为什么?”瑟瑟好奇地问。 “这还用说,这是家里的抹布啊,我昨晚偷偷剪了一半拿出来的。”小孩理直气壮地回答,随即又开始沮丧,“上午老妈要做家务,完了完了肯定要被发现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瑟瑟评价了一句,然后把她提过来的篮子上盖着的布递给那孩子,“这个你需要吗?” “哎,这个要给我吗?”小孩挠了挠后脑勺,“我可是凶恶的鬼族哦,鬼哦!” 鬼……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 瑟瑟学着绫人小少爷托着下巴思考片刻,然后又苦恼起来,“鬼是什么,你的名字吗?” “什么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荒泷一斗!”那小孩气鼓鼓地说,“连堂堂鬼族都没有听说过吗。” “嗯……对不起,没有。” 应该说她对整个稻妻的了解仅限于从神里一家口中,她空余的所有时间都拿来通读识字并且读有关璃月的书籍,更准确的说是与摩拉克斯大人有关的书籍。 摩拉克斯大人果然如太阳一般永存世间,以他的威能庇护着如她一般千千万万的普通人,那些书籍里对于摩拉克斯大人的描述令瑟瑟心向往之,璃月人称摩拉克斯大人是帝君,嗯,当然是帝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