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划过地的刺耳声,球或轻或重地落到地面,从体育馆里传来的叫好,一会儿或许就可能变成队友气上头的责骂。 别样的旋律,陪伴了我迄今为止的全部记忆。 我原本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的人生。 许久未回到过母亲的老家,打扫房间花了不少时间,等察觉到肚子饿了的时候,西下的黄昏已经透过走廊在屋内铺下大片的橙色。 “小莓——”母亲从门口探出头来,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容,“对不起啊忙着收拾东西,忘记做饭了,晚饭我们出去吃好吗?” “嗯。”我点了点头,把擦拭书柜的抹布叠好放下,踩着脚下的木板,凭借着记忆走到卫生间洗了个手,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镜子里女孩的脸我已经看了十五年,事到如今对自己这张脸也没有什么感想,我搓了搓自己右眼底的泪痣,不太习惯的摸了摸长到肩膀的头发。 找个日子,去剪了吧。 等我来到玄关的时候,母亲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她递过来一件薄外套嘱咐我穿上,夏天的夜晚骤降的温差容易让人着凉,何况刚出院不久的我简直就是流感最好攻略的脆弱纸墙。 我接过母亲的关怀,先踏出了家门,在我拉完拉链不久,母亲也锁好了门,我们同时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然后一起迈开脚步。 外祖父母的房子外连接着一条小道,小道旁是大片田地,在我模糊的童年记忆里,那里是大片的果园,小时候暑假来玩,我会跑过葡萄架子下联袂成片的萌荫,小心避开脚下成熟的碧绿西瓜,寻找外祖父在果园中忙碌的身影,然后跳起来扑向他的后背,老人家会恼怒地用关西方言开始责骂,消气之后会让我骑在他的肩膀上去采摘葡萄。 外祖父的身体在我升上初中不久后就跨了,再不服老的人也抵不过病痛的折磨,没有精力再经营果园的外祖父出租了田地,我现在转头看过去,只能看见夕阳下随风摇摆的麦秆。 “小莓,身体没有不舒服吧?”母亲走在我的身侧,我如今的身高,让她必须得仰着头和我说话。 右侧的麦秆在晚风的碰撞下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左侧的母亲肩膀偶尔会蹭过我手臂带来的触感,和她不由自主地望向我脚踝的担忧眼神,都混合在让我感到闷热的夏季空气里,提醒着我那些再也没法回到的过去。 “没事。”我轻轻摇了摇头,“明天我能去看外公吗?” “可以啊,外公好久没看到小莓,一定高兴坏了。”母亲有些疲劳的脸上出现了微笑,“他之前看了比赛可高兴了,说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去看现场——” 母亲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用愧疚了十倍的眼神看向了我,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对着她做出了微笑。 “我没关系了,没事的。” 说的次数太多了,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没事了,还是单纯地在祈祷。我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母亲,也说给我自己听。 “没关系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因为我想吃烤串,母亲也想畅快的喝点什么,于是我们去了居酒屋,当然未成年是不能喝酒的,烤串和可尔必思对我来说才是夏日最佳拍档。 居酒屋内挂了一台电视机,但是这里的人交谈声分贝太高,电视机的声音弱小的可怜。 母亲转头去招呼服务生追加啤酒,我放下照烧鸡肉串的签子,捧着饮料,抬起头望向了电视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