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犬想帮男孩,被妇人一棒子抽了去,只得呜咽着缩回头,双目微红,氤氲着泪光瞧着男孩被石子砸中脸,又砸中肩,肚子,脚…… “妞妞,别玩了,去叫你爹,该吃饭了。” 莫娘子看也不看男孩儿一眼,但他也知道不能真砸太严重,不然还得花钱治伤,人在家里随意欺负,只不能弄没了,不然每年的十两银可就飞了。 莫妞儿也玩够了,母女俩各做各的事,好似男孩儿真是他口中的废物种子毫无用处似的。 莫家的客栈彻底倒闭了,男孩儿和狗的伙食都降得厉害,再没有客人吃剩下的饭菜给它们。 这一年南州收成不好,莫家更不愿意“浪费”粮食,今日因着加银子不成的事气了,直接不给男孩儿饭吃。 只将一点儿剩饭赶进黑犬的盆里。 路过躺倒在院子里的男孩身边,莫娘子用力踹了他一脚。 “滚到一边去,别搁这儿碍老娘脚。” 男孩儿痛得蜷起身子,不敢抬眼望他。 在妇人离开院子后,他把头埋进膝盖,蜷成一团滚到墙角去。 倒不是因为听妇人的话,只是“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站起来“走”要轻松得多。 他的身上好多处青肿,因为是赤着脚的,他的脚在奔跑中伤得最重,磨破的脚底渗出血来。被砸中的脚背也慢慢青肿,每动一下,就像踩在刀尖上钻心刺骨般痛。 身体贴到墙,他松开护着头的手抬起头看向自己吃饭的盆,他没有饭。 全身上下都在痛,体外体内都在痛,他看向正在埋头吃饭的黑犬,眼神晦暗。 黑犬十分敏感,察觉到他的眼神后猛吃了一口,留下贴着盆的那些夹着点米粒的米糠后便看向他。 在它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它还是愿意给他吃的。 男孩的眼神像狼,身体却像狗一样滚爬过去,拖行的脚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他双手抓起狗盆舔干净盆中仅剩的米糠,那动作几乎算得上娴熟。 即使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日子并非人类正常过的日子,但是这么多年,为了填饱肚子,这个小人没把自己当人,他什么都可以吃。 黑犬在他周围走了几步,不叫不喊。正因为它的“包庇”,男孩儿才一次又一次“抢”它的饭。 山鬼集只是一个小村镇,这里的人养狗从来不精细,狗的饭盆从来不会洗,但黑犬的饭盆和男孩的饭盆看起来都很干净。 因为男孩儿到底是人,他饿极了舔得比畜生干净得多,而他又总是挨饿,导致黑犬有时都要分给他吃的。 是这样的同吃同睡。 黑犬帮他,也怕他,犬的直觉让它知道男孩儿的性格并没有挨打时看起来那么乖,他甚至是乖戾的,那双大眼睛里不仅有着生于人世的痛苦,还藏着它看不懂的幽暗。 它当然不能理解,在这样不公正的,充满责问,打骂的环境里长大,才四岁的男孩儿已经对世界的任何生灵都产生不信任了。即使是同吃同住的黑犬。 这一年冬天,比往常都冷得多。 莫家人嫌男孩儿像乞丐一样脏污今年三月就不让他进门,夏天还好,秋天男孩儿也忍住了,但是冬天实在太冷他受不了,偷偷进了屋子。 常年和狗一起生活的他味道很大,一进屋子就被发现了,被莫家的男主人用赶牛的皮鞭抽得浑身是伤。 黑犬只能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