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窟牢门打开,怜星飞跃下来,她怜哀地看了花无缺一眼又移开眼去。 “二师父。” 邀月冷哼一声,拧着眉斜眼问道:“你可知我为何杀你父母。” 花无缺不想她突然提起此事,猛地抬头看向她。 他向来表情不多,眼神比起小鱼儿的灵显得有些木,这也是他比之小鱼儿更像江枫的地方。 只是又和江枫有些不同,江枫是过于正直的木,显得有些不知变通。花无缺则是邀月怜星刻意培养,眼神乍一看像是江枫,仔细看又好像邀月怜星的中和,透着冷漠也透着悲悯。 从他一言一行到微表情,与其说他是江枫的孩子,不如说他是邀月怜星的孩子。 邀月对上他这般视线,脑海里不再是江枫,而是他自小到大的一幕幕。 虽然她从来没有亲近过花无缺,但是花无缺从襁褓里一小个,长成了这样玉树临风的少年的过程,她从未错过。 花无缺对她的敬畏深植于心,但是倔强地不移开目光只为等她一个答案。 按传统孝道来说,他应当是不孝的。 邀月杀了他双亲,后收养他,其本心为何无从界定,但事实而言他们无疑是有深仇大恨的。 可是十八年的感情却难以清晰地分辨恩仇。 花无缺甚至有些奢望邀月解释,或是失手,或情不得已。 他不像星月那样定性的时候没在移花宫,也不像她那样离开邀月的视线多年。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邀月太了解他,太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知是喜是怒,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怜星安静站在一旁,只担忧地看着她,她这样不稳定的情绪,实在让人担心。 “因为他们该死!” 邀月红着眼含笑慢慢走向花无缺,像欣赏一件上好的瓷器一样看着他眼中的光碎掉,瞬间被愤怒取代。 她心情愉悦地想,对啊,江枫的孩子就该用这种眼神看她。 “你父母皆为我所救,才有命苟活于世,最后却在我移花宫勾搭成奸,岂不该死。” 花无缺怒气上涌,即使和父母从未相处过,但身为人子岂能让人一遍遍羞辱已逝父母,况且他早就看不惯所谓宫规,气血上头,明知敌不过,还是选择出手。 邀月走到花无缺近前,又看似随意一挥手打回了他突然的攻击。 她真的太了解花无缺,无论是从心思还是武功,花无缺这辈子都不可能打败他。 花无缺重重摔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了,是因为身上伤势更重,也是因为深深陷入了这种面对翻越不了的高山的绝望之中。 这一刻他更深刻地明白,他就是想报仇也根本报不了。 怜星一声“缺儿”将将出口,终于还是卡在了喉咙。她已经选了邀月,甚至告诉了邀月星月打开了六壬神骰。 而且,她传功给花无缺的事已被邀月知晓,若是她再插手,不知道邀月还会对花无缺做出什么,种种原因,最终只能痛苦地移开了眼不去看花无缺。 邀月余光看了怜星一眼,见她没有再像往常冲上来,方才收手移回视线,俯视着花无缺冷冷道:“你的武功哪一样不是我们教的,你以为凭你,能够报仇?” 花无缺眼泪终于没忍住流了出来,他愤恨地闭上眼睛。 从小到大,他经受过邀月无数责罚,十八岁后被邀月打成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