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李修臣接过小玉瓶,细心放置腰间,脑海中混沌不安,自然也不会在意小厮臆度。 他自持太了解林御史了,一切对林千娇不利的人和事都会被他除去,窈娘落入他的手中,此事恐怕再难善了。他翻身上马,令小厮尽快召集衙役赶赴林府。 小厮纳闷一晃才缓过劲来,“旖香筑的那位,不曾被带去林府。” 李修臣面如死灰,难不成窈娘已遭不测? “府里的人说,是燕公子赶来,拦了林御史。” 恍是晴天一雳。 燕公子见到了窈娘? 那他可是已然知晓,窈娘乃北凛小侯爷的遗孀? 若不知,此时的他该在城郊挖坟才是,明明他离府衙比自己要远,这一路上自己也未曾耽搁分毫,若非顶顶上心,他是如何做到,这么短的时间赶回府衙? 他究竟知道多少,又意欲何为? 他受沈府之托,目的是寻回侍婢和沈毅之,如今这两人都死了,他当早早迁坟离去才是,可他偏偏见了阮舒窈。 他会怎么做? 若,窈娘还在为沈毅之守节,他会顾念此女贞烈,带去北凛颐养? 反之,窈娘改嫁,他会杀死不忠之人,送窈娘入黄泉找沈毅之忏悔? 李修臣思绪纷乱,好像怎么猜都不对,心海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焦虑翻腾,仿是不知何时起,掌控局势之人再不是他了。 街上行人变成一道道模糊的影子,老马识途直直带他回了府衙。 府衙一片和谐的氛围过分怪异。 原做好与林御史决裂的准备,他却喜笑迎来与自己寒暄,即便如此,吩咐小厮送去帝都的手帐,已然也不打算收回了。 李修臣干脆眸低一沉,装作无事发生。 终是老狐狸没忍住,借着去偏房小憩的由头喊了李修臣私下叙话。 弯弯绕绕无非绕不过两样事,其一,旖香筑中里的美妾,他不会告知娇儿,但李修臣需将她献给燕公子,今日燕公子进门,只与那美妾相视一眼,未及只言片语,便被迷的神魂颠倒,竟直直将人搂入怀中,世族子弟不乏行事荒唐者,少年郎一见倾心,必然会思虑据为己有,投其所好方可左右人心; 其二,掌握在李修臣手中的账本,还是交由为父一并保管更为妥帖,如今刘长庸就住在府衙,历经今日之事,他定然与我等再无情面可讲,回头安插罪名,搜罗证据,一份折子奏上去,叫我等仕途尽毁,此番亦是早作打算。 这第一样事,李修臣就难以应答他,面上敷衍周旋,心中又起疑云。燕公子本就是第一次见阮舒窈,男儿血气方刚,被她的美貌吸引确是常事。莫非一切都只是巧合?定然只是巧合才对。否则,燕公子怎会对沈毅之的遗孀动起邪乱心思? 李修臣突兀一笑,眸中闪烁着几分苦涩,女人贯是祸水,就该一辈子锁着她,当年嫂嫂便是杨花野性,糊涂事做的满村尽知,兄长抬不起头,连带着自己也面上无光。窈娘是想学她不成?这才隔了多久未碰,便迫不及待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他动了动受伤的腿,貌似也好的差不多了,浑身正是使不完的窝囊气,待自己先会一会这燕公子,再细细问她,是何心思?可是耐不住春闺寂寞。 敛起眸低邪笑,面色恭敬对林御史作揖,“多谢岳父提点,小婿这便去寻燕公子商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