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为何回来?”李修臣亦不是随意就能糊弄的,她明明一心想离开,如今脱困自会寻一天高海阔之地,再不任人磋磨,那她回来到底为了什么? 阮舒窈双眸清冷,宛若两泓幽泉,深不见底,暮然回望间我见犹怜,“我受了伤,实在无处可去,多亏医者相救,送我至府衙。” 果然是伤了身子,纵然她楚楚动人,李修臣不免还是生出了一丝污嫌之意,疑惑难解,仿佛她口中说出的所有话,都不是李修臣想听的。 “是什么样的医者?” 纤纤细腰微微晃了晃,弱不禁风的摸样像是受不住折腾的枝头嫩花,绵言温声道:“兴许还未走远,大人可追上去瞧瞧?” 李修臣眉头微蹙,深邃眸光细细打量着她,明明是近在咫尺的鲜艳灵动,却又那样陌生,明明是在揶人,却又那样坦然,好似确无一丝隐瞒。但这还远远不够,他还有更多的话要问。他想听她亲口说,否则都不是真的。 “离开留苑那日,你还见了谁?”声音低沉,一副审视者的姿态。 阮舒窈双眸迷离,似是不太明白他此问何意。 “赵二贵死了,凶手还未缉拿归案,此事非同小可,窈娘再想想清楚?” 那便换个方法来问,窈娘胆小心善,她藏不住事的。 阮舒窈心下惊晃,深深看了他一眼,眸低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 哥哥行事必有分寸,他们离开时赵二贵只是断了腿,如何就会死了? 一时小脸煞白,轻盈婆娑,她微微垂下眼眸,娇喘微微,仿是轻易便会香消玉陨。 按照李修臣的惯用伎俩,趁她意志薄弱,咄咄逼供,总能问出些什么的,偏偏话到嘴边莫名沉重,眼眶侵染寥寥丝红,“三年夫妻,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顾念你的,你只需告诉我,是谁虏了你?” 阮舒窈察觉他并非责问,反倒像是要为自己出头的摸样,声音微弱,“我不知,醒来时,只我一人。” 李修臣暗暗握紧拳头。 那赵二贵确实死了,死在严刑逼供的地牢中,他无一遗漏的交代了当日之事,为何寻阮舒窈,见到她后说了几个字,几句话。 他满身是血匍匐在李修臣脚边,哀求不断,“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是草民混账,草民知错了,我当时,当时真是被人从后头打倒的,还未急反应,木桶就套在了头上,约莫,应当,应当是几个壮汉干的,求求大人放了我吧,我,我将功赎过,我去帮大人寻回小夫人,大人您就别在草民身上费鞭子了,还是救小夫人打紧,她玉软花柔,落入虎狼手中,那得遭多少罪,一个个的非得生吞了她不可,若是寻晚了,哪里还有命活……” 李修臣早派了衙役全城搜捕,若非毫无线索,又岂会耗在他身上,沉音问,“几个人,往哪边去的?” “少则四五人,该是往东边去的。” “嗯?”李修臣眉头微皱。 “许是西,西南方向。”赵二贵愈发心虚,几记重鞭下沓,只剩惨叫连连。 后也不求饶了,衙役发觉不对时,已是晚了。 李修臣深呼一口气,回过神来,眸光陇上薄雾,欲要伸手去触她的脸颊,阮舒窈下意识往后躲去。 他缩回手,“那你好生歇息,回头张婶来了,再由她伺候你。” 他几乎肯定心中猜测,只在阮舒窈面前并未说破。 张婶提前两日便被人支开,说是同村屠夫传信,乡下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