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廷尉治狱,不如今日去查看一下?仲父说得好,常于深宫之中怎么知道天下?” 成蛟诧异地抬头看我,他大抵也知道了她被关押的事情。 仲父却道:“如此,待臣等回禀了太后……” “不用,我们马上就回来。这样的小事,何必去打扰母后?”我站起来,回头对赵高吩咐:“你去雍城宫与母后说一声,请她不必担心。” 赵高忙离开。 我走到殿下台阶边回头看那些看着仲父不敢动的臣子:“走吧,难道在诸位卿家心中,寡人这个大王说的话,甚至都不如仲父和母后说的话有分量?”我冷笑一声,话已至此。 等廷尉的一干人等见过了我,再重新审理,母后和仲父他们也到了。 我一心只想着她。 不知道她一个人在我们这个地方,身陷囹圄中与自己的家乡差别迥异的遭遇,而未来又茫然,她会怎样伤心难过? 而我却没有办法为她做一点点什么。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过,看到她被带出来,似乎样子还不错,因为是受到特别重视的犯人,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而且她是在女囚里,也比一般的牢房要好一些。 我仔细地看她的裙子和衣服,都还算干净,她的眼睛虽然有点肿,不过只是稍微苍白憔悴一点,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见我看她,她还微微向我点了下头。我也终于放心了一点。 昨天与刚刚已经进行了两次审问,所以现在的程序也就简单了,廷尉正在偏右的地方侧身坐堂,母后和仲父坐我左右手边,我于正中坐着。 这么大的排场,只不过就听廷尉宣读一下判词:“犯妇对所犯罪行不予承认,但人证物证确凿……犯妇并非大内宫人,蒙混入宫企图加害大王,所幸未能得手,依秦律法,当诛。夷三族,即日详查幕后主使……” “人证在哪里?”我打断他问。 他吓了一惊,惶惑地看向仲父和母后。 母后在旁边缓缓地说:“当时所有的内侍宫女都看见了,大王是要将母后和吕相国也算上么?” 我抿唇不语,看看跪在底下的她。 她脸色惨白。我心里一紧,感觉心都抽搐着疼。 “那物证呢?” 廷尉将那个瓶子呈上。 我接过来,拧开,这次倒没有上次的嘶声。我低头闻了一下。 母后在旁边说:“太医查证,此乃剧毒的腐蚀药物,当时皇上可也看到了。” 我想到那片白沫气泡,在青砖上嗤嗤的声响,突然害怕极了,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因为恐惧而觉得寒冷,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她的世界。 这样剧烈的,如果是毒药,一定死得很快。但我知道今天我不喝她也要死,如果我喝了还有一丝希望救她,最坏的结果真的是毒药,也不过是跟她一起死,我心甘情愿。 我一抬手,把它全部喝了下去。 甜蜜而冰凉。 顺着我的喉口滑下去,一直冷到下腹。我打了个冷战,毛骨悚然。这才开始发抖。 周围顿时一阵混乱,在骚动中我只看见母后和仲父扑上来,周围人吓得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