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儿此刻最不愿见到的人就是陆卫青。 那么近的距离,她同狗子说了什么,陆卫青自然听得清,也知晓了她敷衍的态度。 知晓便知晓了,她不在乎,可背后说人闲话,到底不妥。 果然,他就站在不远处的杨柳树下,既不走近也不说话,那双刚毅的琥珀色眸子,就这样冷冷地凝视着她。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他的左手拧着一个油纸包,不知装着什么东西,腾腾冒着热气。油纸包上的麻绳纤细,被他扯得死死的,就快要扯断了。 狗子不明所以,指向陆卫青手中的油纸包。 “我见他问小贩讨了两个包子,一直没舍得吃,还以为是给你留的。” 苏霓儿愕然,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一坨红霞直蔓延至耳根,却是死鸭子嘴硬,不肯妥协。 “两个包子就想换回他的玉,未免太廉价了。” “这么说这包子真是给你的?”狗子兴奋地搓着手,咽了咽不争气的口水,“热乎着的呢!” 小乞丐没什么吃的,常常饿肚子,别说香喷喷的肉包子,就是冻在一块的油星子,有时候十来天也沾不上半点。 可心高气傲的皇太孙能低声下气地讨包子,委实是苏霓儿没想到的。 他再落魄,也是从金窝窝里出生的,脸皮比不得她厚,低眉弯腰需要比她更多的勇气。 正是因为身上的那股子拧巴劲,上一世的他磨蹭了好久,才勉为其难和她一起蹲在路边、摊开双手当起了小混混。 重活一次,两人同样穷困的境遇,他却提前学会了变通。 苏霓儿抬眸,认认真真地打量他,可她的这般不言语,加上傲娇的神情,最易让人误会,误会她清高、误会她真的很瞧不上陆卫青刻意的讨好。 果然,杨柳树下,陆卫青拧着油纸包的手狠狠一顿。 狗子自然瞧见了,不嫌事大,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用胳膊抽捅苏霓儿。 “能耐着呢,你是怎么弄到他的玉?他比你大多了,总该打得过你,故意让你的吧?” “什么叫‘让’?那是我该得的!” 苏霓儿瞪向狗子,“他欠我银子,我怕他赖账,暂且扣下他的玉,不行么?” 话说到这儿,苏霓儿顿了顿,蹙眉,态度强硬。 “他何时还我银子,我何时把玉还给他。” 苏霓儿站在城墙边上,双臂环在身前,双腮鼓鼓地,下巴微微上扬,一看就知狠狠地气过。 狗子最喜热闹,尤其是熟人的热闹,瞬间来了兴致,凑近苏霓儿。 “真的?” 苏霓儿:“我骗你作甚?” “那敢情好,”狗子冲苏霓儿眨眼,侧过身子挡住陆卫青的视线,低头伸出五根手指头,小声道,“至少得要这么多。” “什么意思?” 苏霓儿不解,茫然地盯着狗子晃着的手指。 那手指干瘪,似极了狗子哥枯瘦的小身板,却兴奋得很,雀跃地晃来晃去。 五文钱?五两银子?还是五十两银子? 总该不是五百两,以狗子哥稚嫩的年纪,怕是对五百两银子没多少概念。 上京的七品官员,一个月俸禄不过四两银子,还得养家糊口、三朋四友地应酬呢。 狗子“啧”了一声,“真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