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花开满院。 苏霓儿怕他误会。 “我可没管,是宫女们勤快,施肥浇水伺候得好。” 陆卫青颔首,也不知听懂了没,眸底是一望无垠的深邃。 他娴熟地用筷箸掰开花生米,将一粒花生米掰成两半。他吃一半,往她碗里夹另一半。 苏霓儿瞬间就慌了,忙侧过头不看他。 从前做小乞丐的时候,花生米是她最喜爱的零嘴儿。她舍不得吃完,总偷偷藏在兜里,瞧着哪日陆卫青练字疲乏了,便喜滋滋地惦着脚,往他嘴里塞一颗。 这个时候,他会将一粒花生米掰成两半,留一半喂她。 时过境迁,面对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怀,她多少有些赌气,尽捡不中听的话讲。 “皇上大可不必如此,我受不起。” 许是不愿与她计较,又许是喝多了没听见,他放下银色的筷箸,垂眸静默了一会儿,那宽厚的双肩似在隐忍着颤抖。 再睁眼,他明亮的眸底一片清明,只那根根分明的睫尾有淡淡的湿意。 “娘子,若是我们有个孩子就好了。是儿子,我就立做太子;是公主,我就教她认字。” 这大好的江山,倒也不必便宜了旁人。 可惜没有。 孩子,是苏霓儿内心深处最痛的一道伤疤,是她和他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 那是四年前的事。 * 彼时的苏霓儿刚滑胎,胎儿不足两月。 景阳宫内殿的黄花梨拔步床上,苏霓儿仰面躺卧着,盈盈美目空洞洞的,无声地落着泪。 日落时分,黄昏渐晚,陆卫青终于赶来。 他先是一怔,然后大跨步停在她床榻前,略带老茧的指腹抚过她脸上的泪痕。 “......娘子,我们还年轻,总会再有的。” 苏霓儿的泪落得更凶了。她缓缓合上眼睑,似不愿再看他,吐出的字符透着绝望和冰凉。 “你出去。” 陆卫青沉默着,流畅的下颌线咬得很死,许久没有动过。他挥手,示意伺候的太医和侍女都下去。 等到殿内只剩下他俩时,他长长嘘一口气,俯身,结实的双臂亲昵地环住她,覆在她耳畔,浅声低语。 “娘子,其实你......” “陆卫青!”苏霓儿一把推开他,将一个桃红色的荷包砸在他身上,“你还要假惺惺地哄我么?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荷包是苏霓儿入宫之前亲手绣给陆卫青的,他一直随身带着。 今个下午,一个打扮华贵的官家小姐来寻她,傲娇地宣誓主权,说陆卫青昨夜宿在她那儿,荷包便是他留下的证据。 苏霓儿识得这位官家小姐,是当朝国辅的掌上明珠,是眼下最热门的“皇后之选”。 苏霓儿气不过,却也晓得眼下不是争辩的好时机。 当时两人在凉亭里,苏霓儿护着肚子往内殿走,对方却是个骄横的,指着她的肚皮破口大骂,骂到激动时,竟伸手来推她。 好巧不巧,苏霓儿撞在了凉亭的栏杆上。 胎儿就这么没了。 愤怒和怨恨齐齐袭来,苏霓儿气得浑身止不住地抖。她痛苦地望着陆卫青,不断地呜咽着。 陆卫青默默捡起地上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