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婢女停下恭敬行礼,转去了一旁待着。然而,在她身后的女子并未发觉前面之人已然停了下来。传至她耳中的脚步声早已换成了对面之人。 “姜娘子……” 婢女突然轻声唤道,止住了姜桐的心思,也叫停了步伐。 不过一抬头便堪要撞上对面之人。幸好反应及时,姜桐连连往后退去。 “姜娘子眼睛的毛病还没好?”封直挑刺道。 姜桐掌心间微微收紧,敛下眸中怒气轻声道:“兴许是这一路失血过多,方才眼前一黑便未瞧见何物。若封公子换的一身亮眼衣衫,指不定就能瞧见了。” 拐着弯说道眼瞎,原本沉寂在脑后的记忆瞬时又涌现出来。 “封公子觉着如何?” 姜桐含笑间道来,明眸中不见一丝揶揄之意。双眸里一片诚挚清透之色,落在眸底的光辉清晰印刻出男子的面容。 一旁的婢女往后退开,将头深深垂下。 封直冷漠的神情瞟向对面的素衣女子。看似没有异常变化的面容,然挺拔如峰的鼻下声息却渐渐加重。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漂浮于四周,闯进了他的口鼻间……瞬间侵入脑中。似是不喜这突如其来之客,如松之盛的两道长眉锁紧,冷幽之光也盯向那一片血腥之地。 姜桐无所可惧。眼皮慵懒垂下,敛走她心下所思,让人猜想不得。 而一旁垂首静立的婢女现下却不知所踪。 “药呢?” 人声逼近,姜桐默默往后退开。 “封公子是指之前那瓶黑罐?”她面色迟疑了一下,双眉轻蹙似在回想般。 “今晨起来便未见着,昨日匆忙,兴许是落在路上了……” 女子眼眸深思片刻,支吾道:“只怕是不能拿出还给封公子了……”姜桐面色懊恼,仿若将黑罐送与小伙计之事全然忘掉。 “封公子可是要急用?” 封直冷眼朝她瞥去:“这伤口何时裂开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臂血色上。 “伤口?” 姜桐讶色反问,随着来人目光一道落在了右侧手臂上,眼眸不可置信般: “怎的……这般严重?封公子见谅。方才在马车内一时未坐稳,不小心磕到此处。原以为不是什么要紧事,阿桐便未放在心上。” 封直不察言语,眼里盯着那片血色,薄唇紧抿,鼻下呼吸似又重了几分。 “属下失职,请少主责罚。” 一道沉闷责声蓦地从姜桐后方响起。方才消失于府中的灰衣男子,现下竟出现跪倒在封直面前。 她转身向灰衣男子看去,却见人屈膝拱手,低头朝她而来。 “请姜娘子恕罪。” 灰衣男子将头磕至地面,咚咚声响不得作假。冷森幽静下,肃杀气氛起。这突来的变化,让姜桐有些傻眼。 虽有不适,但她依旧镇静道:“这伤本就是我不小心磕裂的,你何错之有?若是负罪受罚那便向你主子磕去,勿要朝我这个外人跪下磕来。” 女子清冷道出,面色不见方才含笑之态。 空中旭日此刻正巧被一团乌云挡住,仅有的光辉消散开。空寂的府邸更添一份幽森凄凉。 姜桐清冷漠言,传至四周,无声飘动的空气仿佛停滞了般。跪在地上之人的嘴微微张开,却迟迟不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