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害怕, 那都是鬼扯的。
牧白心惊肉跳,道师尊必然是生气了。
所以才半夜三更,连声招呼都不打, 直接上来就冲。
也不敢有任挣扎,寻思着,服帖一些,乖顺一些, 既能少受罪, 能多活命。
“你上回才说过, 不认得为师的东西, 怎么次竟半点也不挣扎了?”
奚华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牧白甚至都能听见,师尊牙齿咬合时, 咯噔咯噔的声音。
听见话,牧白也愣了一下。
心道, 是呀,我怎么推断, 背后的人, 就一定是奚华?
万一是那个死瞎子呢?
自己么顺从, 岂不是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为什么?”奚华的牙齿咬合得更紧,即便不用回看,牧白也道,师尊刻的脸色比鬼都难看, “给为师一个理由!”
“因为……因为上次, 我……我没有及时认师尊,而失手打伤了师尊, 心里自责不已……”牧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不要咿咿呀呀,呜呜啦啦,惹人耻笑,可饶是如,说话依旧断断续续,夹杂着抑制不住的抽噎,“我上回有很认真地受……回去后,反复回想,试图师尊的每一丝轮廓,都牢记于心,就再也不会现上回那种外了。”
奚华:“……”
他想过小白会胡扯千万种理由,唯独没想过,小白给他打了直球。
竟让四十来岁,见惯了大风大浪,早已经能够做宠辱不惊的仙门宗师,都隐隐有些脸红。
“……你现在怕连廉耻字,都不如写的了吧?”
牧白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幸好没提笔忘字的程度。当即很诚恳地道:“师尊,我道怎么写的,廉耻的廉,广字头底下一个……啊!”
他猛地发惊叫,子剧烈一颤,差点被撞倒在地,赶紧双手撑墙,才勉强能维持住金鸡独立的姿势。
眼泪都冒来了。
奚华冷笑道:“现在是讨论廉耻字如写的时候么?”
牧白哽咽:“那不是师尊问的吗?我好好回答了,师尊怎么生起气来了?”
他很乖地自己撑好,即便后颈被师尊的手压得酸麻酸麻的,脖子上有根青筋,一直剧烈跳动。
好似拉满了的弓弦,随时都要“嘭”的一下,彻底爆来。
“师尊,脖子……脖子酸。”
“忍着!”奚华厉声呵道,“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别总是想着讨巧卖乖!”
“好好好,不酸了……但我的问题太多了,师尊是直接问罢。”
牧白夹子音,右脚独立站在地面,没一会儿就细细地抖了起来,他忍了又忍,热汗和眼泪,齐齐砸落在地。
可是奚华就是不问,不道是没长嘴,不会问,是心肚明,是过来求一个准确的回答。
实话实说,即便奚华真的问了,牧白也绝对不可能正面回答他的。
牧白始终认为,聪明如师尊,一定能猜得,他现在的处境是多么艰难,稍有不慎,就会死得很惨很惨。
奚华不是主角,牧白也不是主角。
从某种义上来说,他们两个人的存在,都是为了服务主角攻受,衬托主角攻受,甚至是成全主角攻受的。
跟主角作对的下场,就有死路一条。
奚华没有选择,而牧白也是。
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