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惜音一直以为那天的梦是巧合,可一连几天接二连三地做梦梦到上辈子的事情,她渐渐意识到不对劲。 直到这一天,她梦到了自己在学校上课的时候,突然接到爸爸凡之文的电话,“音音,快去,快去省人民医院找你哥!” 凡惜音听着他颤抖的几乎不成调的语气心下一慌,直接从梦里惊醒。 “082!”凡惜音又从梦里醒来,两鬓的头发粘在脸上,一张小脸能沉得都能滴出水。 “宿主凌晨好,请问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凡惜音没有和它打官腔,“是你干的?” 许是刚刚做了噩梦,她现在极度烦躁,连开口的语气都冲人。 是它给她编的这些梦?它想干什么? “不是082编的。”系统用平静却又残忍的口吻继续道:“这些是从宿主未来的时间线中截取的片段。” 不是编的…… 梦里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几乎将要把她吞没,“我哥,我哥他怎么了?” 系统没有说话,她眼前凭空出现一张屏幕,凡之文赫然在上面,他从老家坐火车风尘仆仆地赶到省会,这是凡惜音和哥哥上大学的地方。 寒冬的风掀起他穿的短款皮衣,那是凡星乔考上研究生以后自掏腰包给他买的衣服,他嘴上说着浪费他不喜欢,却把皮衣压在箱底,只有在重要的场合会拿出来穿。 现在,冷冽的风把皮衣吹开,露出里面的条纹毛衣,显得凡之文狼狈又无助,他脚步匆匆,走几步就抬起胳膊在眼上抹一下,凡惜音看着他的样子,跟着湿了眼眶。 越往医院走,凡之文的脚步就越慢了下来,女儿迟迟没有给他打电话,他害怕这是他见儿子的最后一面,可他又不得不走。 终于,快到手术室的时候,他再也撑不下去,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被凡星乔的同事架起来托着走。 “我哥他到底怎么了?”凡惜音哑着声音问系统。 “宿主的哥哥凡星乔在医院实习过程中,遭遇医闹,患者手术过程中意外死亡,患者家属情绪失控,朝宿主哥哥背上砍了一刀。” “我哥他……” “宿主请放心,你哥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 凡惜音屏住呼吸,只是什么。 “只是中枢神经系统损伤,右手永远不能自主活动。” 右手永远不能动,比起没命或者截肢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她哥不是医生的话。 她的哥哥是骄傲的,从小就成绩优异,加上颜值出众,自然性子开朗乐观。他报名最好的医学院也是怀着一颗治病救人的理想去的。 “这是凡星乔第一次手术麻醉的病人,他的操作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去世患者血管走形和别人不同,他在麻醉的过程中,意外扎伤血管,导致脊髓大出血……” 这种情况可能一万个病人里都不一定有一个,可是凡星乔倒霉, 万分之一的概率就被他碰到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错,可他却永远都没有资格再拿起手术刀,加上一条鲜活的生命折在了他手上。 凡惜音不敢想象,他哥哥要怎么挺过来。 他的骄傲,他的前途,他的责任心都足够摧毁支持他活着的那口气。 “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些?”凡惜音极度伤心的情况下脑子出奇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