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水每年三月下旬春暖之时,当地会举办花朝节。 水上集市,长街夜宴,姑娘们着汉服游船放灯。 围炉煮酒,少郎们赠心上人一朵花,共拜月老。 追溯源头,不外乎是为了旅游商业发展,确是给悸动的少年人一个勇敢求全的机会。 当天清晨七点,第一缕晨光刚穿破云层抵达凡间,公鸡还没出来营业,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接连持续的敲门声不轻不重,伴随着不速之客絮叨的唠念:“起床啦起床啦,让我来看看是哪家姑娘还在赖床?” “睡美人是晚上睡觉,白天早早出海打鱼哦。” “汉服也准备好了,哎呀,本少爷眼光真好,可好看了可好看了可好看了。” “听说早饭特别丰盛,猪鼻子流沙包,熊猫眼饼糖糕,酥肉双浇面……啧啧啧,限量五十份呢,看样子这会儿也就剩了一二三四份吧。” “哎,谁家老父亲苦守门外,究竟为哪般,为那赖床不乖的女儿操碎了心……” 再好听的嗓音,一旦设置成了闹钟铃声,就会成为魔鬼低语,唐僧念经。 魔音循环播放,足以让路遥从睡梦中挣扎起身,手里惯性拽着床伴好友kitty酱。 还没完全睁开眼,就快步走去打开门,更快步小跑回床上继续就寝。 她侧卧埋在枕头里,只穿了条松垮的短裤,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 江逾无奈,全然忘记自个儿是来叫人起床的,拉过被子给她严实合缝地盖好,掖紧被角,只露出脑袋。 “女儿,你的安全意识太差了,为父很担心啊。” 他重音落在句尾,在旁人耳里,为父为夫听着囫囵两可。 对上那纯粹不掺杂念的目光,路遥刹时清醒许多,开口却是浓重的鼻音,连带着声调都软上了几分。 “好吵。” “你怎么没有直接换上汉服?” 蹲在床边的酷仔穿着满是小恶魔图案的黑白阔腿哈伦裤,轻薄宽敞。支着下巴晃晃悠悠,随意拖着双人字拖,宛若靓仔出街。 “你不是很喜欢这套么?等你看完了再换。” 自从那日在染坊为江逾随心配了套张扬别致的衣服后,她就开始热衷为他搭配各式各样的ootd,江逾也乐得任她摆弄。 即便他的模样身型衬再简单不过的衣服都能秀出风采,但路遥总是不愿看他清清冷冷,孤峭单薄,好像添了些颜色花样就能给他多些温暖生机似的。 路遥细细看了一圈,称心如意地闭上眼继续搁浅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不想起。” 江逾挑眉,变魔术般掏出两袋子放在桌上,一个里面是汉服,另一个装有很多吃食。 “我就知道。女儿看看,谁对你最好最贴心?他俩都去吃饭了,我打包送来陪你吃。” 怪不得沈溪不在,原来早起去约会了,这丫头重色轻友得厉害。 一一摆好早餐时他也不忘邀功,骄傲地扬起嘴角,明晃晃的“快夸我”,就差摇摇尾巴了。 桌上不仅有他在门外念叨的那些糕点小吃,甚至准备了牛奶豆浆。 很周全,很细心。 只是,没有花。 路遥笑,轻轻摸了摸他柔软的蓝发,转而疾驰去卫生间洗漱。 酷仔瞬时耳根红成一片,反应过来后冲着那人背影大喊:“坏小孩,没